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ldo;出了何事？&rdo;我問，聲音禁不住發虛。&ldo;少夫人……&rdo;呂徵抬頭望著我，雙目盈淚，神色又悲又愧，&ldo;大司馬……梁賊夜間來截水寨，大司馬與四公子在水上被梁賊伏擊，全軍覆沒！&rdo;&ldo;阿嫤！&rdo;郭夫人一手將我拉住，哭得捶胸頓足，&ldo;孟靖啊……孟靖，阿安！還有我魏氏的侄兒……蒼天何其狠心！&rdo;似乎霹靂從天而降，我怔怔地看著她，未幾，只覺天旋地轉，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到。&ldo;……趕輛馬車，你和我，帶上阿謐。到了海邊乘舟出海，覓座仙山，再生一堆孩子……&rdo;那人的聲音似遠似近，片刻，又遠去，消逝如風……黑暗如同漫長的夜，沒有星光和月亮，冷颼颼的。我看不見前方，也看不到來路，卻一直不斷地向前走。&ldo;……阿嫤……&rdo;似乎有人在喚我的名字。我舉目張望，什麼也沒有。&ldo;阿嫤……&rdo;那聲音很熟悉，低低的，如同某種粗糙的觸感，心被撥了一下。我驀地一驚，光照刺目。鳥語聲聲，和風輕拂，我站在後園裡，小樓，花叢，還有前面的父親和母親。&ldo;母親，父親……&rdo;我奔上前去，望著他們，莫名地想哭，把頭埋在母親的懷裡。&ldo;……勿哭……&rdo;母親拍著我的背。&ldo;你們……&rdo;我哽咽地說，&ldo;你們去了何處？去了那麼久……我哪裡都尋不到你們……&rdo;&ldo;現在不是尋到了麼？&rdo;母親微笑。&ldo;你們帶我一起走吧。&rdo;我哀求道，&ldo;我再不調皮生事，學女紅，背女誡……&rdo;&ldo;阿嫤，你手中拿著什麼？&rdo;父親的聲音傳來。我一怔。看向手中，卻見是一張紙，上面畫滿了小人，一個穿裙子的大人，一個小人，還有一個穿著盔甲的……&ldo;阿嫤……&rdo;那個聲音再度響起，我淚如泉湧。冥冥之中，我聽到誰在啼哭，嬌嫩而令人心碎。父親的手掌寬厚，伸手輕輕撫著我的頭，&ldo;你該走另一條路……&rdo;我想捉住他的手，卻捉不住，父親和母親的身影漸漸遠行，在我的淚眼模糊中消失不見。身上，彷彿有一雙有力的臂膀擁著我，我回頭，魏郯笑著看我：&ldo;怎哭得像阿謐……&rdo;心似乎瞬間放了下來，我握著他的手，&ldo;我等了你許久……&rdo;魏郯仍是笑，片刻，那雙目中漸漸泛起血色，突然，那張臉在我面前破碎開去。我又驚又懼，尖聲嘶叫……光照仍舊刺目，睜開眼的時候，我禁不住往一旁偏開。&ldo;夫人……&rdo;阿元啜泣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我眯著眼睛看去，面前是她雙目通紅的臉。眼睛的乾澀好一會才緩過來，阿元給我遞一碗水，我一口氣喝完，這才覺得喉嚨緩了下來。阿元看著我，又流下淚水，不住擦眼睛：&ldo;夫人在堂上暈厥，被家人送了回來……夫人……&rdo;她抓著我的手，掌間冰涼，泣不成聲，&ldo;夫人還有……還有小女君……萬不可……&rdo;我沒說話。堂上的情景湧上心頭，悲傷再度重重壓來，眼前倏而被湧起的淚水糊住。阿嫤……夢中那個聲音如此真實。心像是被鈍器狠狠剜去一塊，我想放聲痛哭，卻只將手指緊緊攥著褥子。&ldo;阿謐……阿謐呢……&rdo;我的擦掉臉上的淚水，問阿元。&ldo;小女君剛吃過，ru母怕她擾了夫人，抱她到廂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