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筆嘉絨寶藏,來咱山谷中尋寶了?可暗地裡一想,真若如此,早些年你們幹什麼去了?非等大清滅亡了才回過神來?後來讓洛桑去理番縣打聽,才知道你是在草地走失了的紅軍軍醫,也知道黃文一幫子人打著‘追剿赤匪’的旗號,急著要取你的性命。可前些天,洛桑去了趟你們部落的駐地,哎。。。。。。。”說到這裡,丹增垂下了頭,嘆息了一聲。
“巴桑師父同其他康巴兄弟如何了?快說啊!”傅曉文急切地問道。
丹增平措雙眉微皺,隔著黑色的鏡片凝視著傅曉文,半晌才說:“全。。。。。死了。。。。。。一個不留地。。。。。。全沒了。。。。。。。”聽了這話,傅曉文不覺得五內俱沸,心中猶如刀割一般疼痛,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給康巴親人帶來這樣的禍害,自己不敢想象那慘烈的場景。滾滾熱淚瞬時從傅曉文眼眶中滾落,她把持不住,從懷中掏出一個布裹的物件,隨手扔向火塘,站立起來,手握柳葉刀喊道:“阿木,隨我去理番縣要了黃文這狗官的性命,替咱親人報仇雪恨!”
“稍安勿躁!”丹增接過洛桑從火塘中搶來的包裹,輕聲問,“這裡裝的是什麼東西,難道黃文要得就是它?”
傅曉文抹著淚水,哽咽地說:“這是一本名叫《瑤林戰史》的古書,是先祖福康安遠征後藏,征服巴勒布小國的隨軍日誌。聽我家義父說,這裡或許隱藏著嘉絨寶藏的秘密,說不定是一把開啟寶藏大門的鑰匙。可惜,我與義父斟酌了數年,也不曾看出半點前人的暗示,也許就是他人杜撰的笑話罷了。想不到一本破書,讓我身邊的親人一一無故喪命,還不如將它焚燬,免得再生禍害。”
“哦,居然有這等神奇之事?”丹增平措頗感新奇,他用手平撫著書皮,顫聲透了一口氣:“想乾隆五十三年間,廓爾喀統治者拉特納巴都爾年幼繼位,他的叔叔巴都爾薩操縱國事,他在英國狗的指使下,勾結後藏的叛徒舍瑪爾圖,武裝侵略後藏疆域。瘋狂的廓爾喀人一直攻到日喀則,七世班禪大師退避拉薩,佛家名寺扎次倫布寺慘遭洗劫。這時,*同班禪兩位活佛向中央政府告急求救,請求派軍隊入藏。乾隆爺應了*、班禪的請求,徵調軍隊從青海、四川入藏,在福康安和海蘭察兩位名將的率領下,一路血戰,打退了廓爾喀人的瘋狂進攻。我家先祖也率領大批嘉絨土兵入藏馳援,一直打到離巴勒布首都不到三百餘里的山谷中,迫使這小小番邦向天朝臣服。血戰高原,很多嘉絨勇士都長眠在了雪域高原,永遠不能返鄉。”
丹增指了指身邊沉默寡言的隨從洛桑達傑:“別小看了我這位不愛說話的隨從,他家老人可是當年甘保屯的千總,人家率領寨子裡的五百勇士,同數倍於己的敵人廝殺半月,最後全部殉國。從此他的家鄉就形成了一個風俗,寨中的女人不準外嫁,只能在路邊迎請過往的漢子,成為入贅的女婿。這樣才能將官寨人數保持正常,隨時聽命朝廷的徵兵。別看一個個是山谷中目不識丁的藏人,可對國家的忠心一點不亞於那些飽讀詩書的文人。”
聽到這裡,傅曉文不由得想起了舅舅阿濟格說的一個故事,阿濟格是鄂溫克人,其民族從清代開始便效力於疆場,大多數青壯年死於戰場,因此,家鄉人口大減。傳說在雅魯河一帶的鄂溫克人,男人被招募當兵後,當地的驛站都是戴孝的婦女和喪子的老太太哭著傳送公文,而很多人身邊不是佩帶著裝有親人骨灰的香袋,便是手別丈夫遺留下的指環。想到這裡,她默默地撫摸著自己手中所戴的白玉扳指,滴著行行熱淚。
“我卓斯甲官寨的嘉絨土兵最為慘烈,他們被乾隆皇帝派去奪回被敵人搶劫的國寶,結果連同土司斯丹巴在內,全戰死了!阿木,那裡就包括你的先祖嘉絨第一勇士德拉布。”丹增取出手帕,擦拭著眼角,哀聲說,“傅姑娘,傳說中的嘉絨寶藏是我嘉絨人用生命換回來的,切忌不容輕視,你要是不去護衛它,倘若淪入英國狗之手,何以面對先祖?”
“德拉布沒有死!”傅曉文喊道,“德拉布與斯丹巴都沒有戰死,那些廓爾喀人如西瓜一樣脆弱,如何同嘉絨土兵抗衡?熱索橋一戰,德拉布率領嘉絨土兵,同駐守要塞看守珍寶的廊爾喀人一對一的單打獨鬥,結果全勝而歸。要是真的如傳說中說的那樣,他們都死了,哪裡有人將這些珍寶送回後藏,乃至運到山谷中埋藏起來?更沒有建廟興佛,甲絨寺出了活佛一說了!你們聽得皆為杜撰的傳說,真的史料中斯丹巴與德拉布沒有死!” 。 想看書來
手拿‘狗腿彎刀’的廓爾喀
聽了這話,丹增平措不禁大驚,他示意洛桑遞給傅曉文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