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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贊當時任偽上海市政府秘書長兼上海警察局局長的羅君強忠心耿耿,意思是讓人都像羅君強那樣絕對忠於他。

周佛海這時絕對攬權,他主持偽行政院,親自抓財政部、中央儲備銀行、經濟委員會,當上海市長還兼保安司令,直接控制偽稅警團、上海市保安隊與警察、偽軍第十二軍及浙江保安隊等武裝力量,顯然,他把這些都當作向蔣介石邀功的籌碼,想穩住局面,把上海、南京完整地交給蔣,立上一功。

周佛海喜歡用南方人,雖然他沒有公開說,這是他用行動表示與蔣介石保持聯絡。像在上海偽警察局當科長的彭壽、程克強等都是人所共知重慶的人,都是南方人。他給他們安排了住房、辦公室,還設立電話專與重慶聯絡,他們昂然出入偽政府各部門。

後來幾次見周佛海,彙報工作後,周佛海講,他搞和平運動,跟汪精衛幹是經陳布雷同意的。他說他是根據汪的意圖,在同日本人的多次談判中力爭,才爭取到還都、建國的一些條件。常常是汪精衛已經洩氣了,他還在積極爭取。他還說,汪精衛用他,但還用得不夠,如果全照他的主張辦,和平運動可能發揮的緩衝作用更大一些,更能減少中日衝突,減少給中國造成的損失。

周佛海生活很腐化,特別好色。他與上海的一個女作家有關係,還有一個唱花旦綽號“小玲瓏”的年輕女戲子,還有其他的。他老婆楊淑慧以前對他有恩,對他管得很嚴,但管不住他。汪偽圈裡常常有花邊新聞。

周佛海很愛記日記,他對我說過,他每天再忙也要寫日記。實在不能記,以後也要補上。以後他死了,可從日記了解他的真實情況。他說他對得起任何人,此心可鑑天日。

周佛海的長子叫周幼海,是楊淑慧生的。周幼海與周佛海的矛盾先由家庭引起,就是他站在母親一邊,反對周佛海在外胡搞。逐漸分歧擴大到政治上。周幼海加入了中共地下黨,受張執一領導,與周佛海分道揚鑣,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周佛海毫無辦法。

被蝨子吞噬的女人

吳小東

誰能想到,風華絕代的才女張愛玲,晚年生活的中心不是寫作,不是研究,不是遊歷,而是艱苦卓絕地與蝨子戰鬥。

據張愛玲遺囑執行人林式同說,從1984年8月到1988年3月這三年半時間內,她平均每個星期搬家一次。這似乎是誇張,因為這樣算下來,張愛玲搬家次數達180多次,可以上吉尼斯世界紀錄。但張愛玲給文學史家夏志清的一封親筆信裡,說法更嚇人:“我這幾年是上午忙著搬家,下午忙著看病,晚上回來常常誤了公車。”可以確信,晚年張愛玲即使不是每天都搬家,其搬家頻率之高也大大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張愛玲如此頻繁地搬家,僅僅是為了“躲蟲子”——一種她認為來自南美、小得肉眼幾乎看不見、但生命力特別頑強的跳蚤。她隨身攜帶著簡易的行李,只要在棲身處發現跳蚤就馬上離開。1991年,她在給朋友的信中說:“每月要花兩百美元買殺蟲劑”,“櫥櫃一格一罐”。

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種強迫症,一種病態。

17歲時,張愛玲就說過:“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衣袍,爬滿了蝨子。”一個正當青春年華的女孩子說出這樣的話,想來令人恐怖,不幸的是一語成讖。張愛玲的一生,正是與“蝨子”戰鬥的一生。

張愛玲很早就看到,穿梭於俗世繁華中的男男女女,華麗的外表下包藏著人性的暗疾,靈魂中蟄伏著一隻只微小卻執拗的“蝨子”,貪婪地、不動聲色地啃齧著真性情。《傾城之戀》裡的白流蘇,明知範柳原不會把她當作唯一的愛,但為了嫁個體面的富家子弟,不得不拿殘餘的青春作最後一搏;《金鎖記》裡的曹七巧,在無愛無性的婚姻中消磨了一生,導致心理變態,以摧殘兒女的幸福為樂事……貪慾使她們沒有勇氣和力量清除內心的“蝨子”,眼睜睜地看著它們繁衍、長大、蔓延,直到將鮮活的生命吞沒。

張愛玲本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作家與作品人物的關係有兩種:同構或超越。張愛玲屬於前一種。她本人和她筆下的人物具有驚人的同構性,她內心深處情與物、靈與肉的掙扎,比她筆下的人物還要劇烈和悲慘。

張愛玲有一句坦率得近乎“無恥”的名言:“出名要趁早。”那是1944年,有人勸她不要在當時上海一些與日軍和汪偽政權有染的刊物發表小說,她的回答是:“出名要趁早呀,來得太晚的話,快樂也不那麼痛快。”1944年是什麼年頭?多數中國知識分子、作家蝸居於西南,有的做學術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