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越微微猶豫了片刻,卻還是伸出手取了過來。
拆開錦盒,白色青瓷裝置著一抹淡粉色的胭脂,恍若仙界盛開的桃花一般散發著淡淡清香,“這是以上好的蜀葵花、 重絳、石榴、山花及蘇方木製成,木蘭鎮的青花玲瓏瓷為器皿承載,‘墨兮樓’一個店鋪一年只有一盒,我費盡力氣 才搶到。”
封清越掩飾不住心中喜悅,接過胭脂,“算你有心,剛才的事,我全當沒聽到!”說罷一把從萬舒詞手中搶過剛才擲 出的釵環,轉頭便走。
孟南燭望著女子離去的背影,“真搞不懂,怎麼一盒粉塊就哄得如此開心。”
“好在我長留花間,隨時備著,否則真應付不來這些女人。”萬舒詞說罷撫著胸口被鮮血沁透的地方叫苦,“今日是 怎了,這麼多人要我的命,流年不利,我要去找李易給我尋個破解之法!”
“李易?天天在寺廟門前擺攤!好些日子沒見到人了。”
“今日風景秀麗,兄弟我做東,把那小子抓出來,咱喝杯酒去!”說罷將肩膀搭在孟南燭身上。
孟南燭搖了搖頭苦笑了兩聲,二人便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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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您好,客官,裡面請,請問需要來些什麼酒菜嗎?”陸丘正在店裡忙著生意,遠遠望見一行人行至店前,雖然 門外依舊細雪如簾難以辨認對方面目,但以他在江湖摸爬滾打多年,那行人中每一個人都氣概不凡,定不是好惹的, 忙推開小二上外迎道。
“給我們清三桌幽靜的位置,來三壺四季春,幾碟下酒小菜”一位容貌尋常,脖子上墜著七彩琉璃的男子上前對陸丘 道。
陸丘連忙吩咐下去,將幾人向內堂引去,進了飯莊之內,才得以仔細打探來人
一行人中間那書生打扮的俊秀男子,他面若白玉,舉止高雅不凡,於粗俗的酒館之中恍若纖塵不染的仙客。他看似溫 文爾雅,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力,即使是凝視他的雙眼,也似要被震懾操控,那公子身後眾人也對其極為敬畏。陸 丘緩緩望去,竟望見眾人中熟悉的身影,不禁驚撥出來“青爺!”
青鷹狠狠的對陸丘使了個顏色,陸丘立刻噤聲不再多話,心中卻更為好奇這翩翩公子的身份。
青鷹對雲棧尚且桀驁無理,卻對這公子俯首帖耳,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心下雖疑雲滿布,但也由不得他多想,只得 盡力將來人伺候周道,謹言慎行。
此時眾人已然坐得,小二端上了酒菜向陸丘道:“掌櫃的,東西已經到了”
“你下去,我親自端上桌。”
小二心中納悶:為何這幾日店中不尋常的人這麼多,卻仍乖乖退了下去。
陸丘正欲端上菜餚,卻正巧望見雲棧從內堂出來,他衣衫凌亂,腳步虛浮,似飲了很多酒,陸丘忙上前去扶,“雲爺 ,怎又喝了這麼多酒,快回內堂歇著吧。”
“無礙,你忙你的。”雲棧一把推開陸丘,便欲向門外行去,然而只行了不到三步的路子,卻突然停駐了腳步,隨即 緩緩回身望向那幾人所在的角落。
完全將青鷹等人略去,他雙眼徑直望向那看似書生的公子,迷離的神情驟然一掃而光,只餘下尖刀般的寒光在眼中徘 徊。
然而那男子卻如波瀾不驚的深潭,縱然雲棧殺氣外漏,入了深潭,也未曾驚起半絲漣漪。
纖弱的男子只是微微一笑,下顎輕點,向雲棧示意。
浮影見狀忙起身,“雲棧,主子此次去南方辦事,順路經過董村。”
雲棧卻不顧眾人目光,徑直走至那主子面前,一手推開他身旁坐著的青鷹,雙眼緊緊盯著他冷冷道:“大哥莫不是太 想我,想給我份驚喜!”
公子戚卻微微一笑,舉起桌上茶杯遞給雲棧,“賢弟醉了,我早說過喝酒傷身,不如多飲些清茶解酒。”
望著那公子舉起的茶杯,眾人屏住呼吸。
陸丘手中也暗暗捏了把汗,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只得垂手立在遠處。
哪知雲棧凝視了公子戚片刻,一把搶過他手中茶杯,昂首一飲而盡。
公子戚輕搖了搖頭嘆道:“茶要細品,弟弟的性子還是這麼急!”
一杯清茶下肚,雲棧酒已醒了大半,“大哥教訓的是。”素來傲慢的雲棧此時竟如俯首認錯的孩童,緩緩坐下。
雲棧心下飛速盤算起來:他素來鎮守昭陵,此次怎麼會貿然出行,這幾日小小變故,他定然已經知道,卻決不至於能 引得他為此前來,難道自己暗度陳倉的行動已經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