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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兒寄予厚望,她希望他能健康成長,長成一個善良,懂事的好孩子,不要像他的父親,祖父一樣,不要輕挑,不要偏激。她為他以身作則,告訴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不要任性隨意地行使自己的權力,帝王手中掌握著無數人的生死,應當慎之又慎。但光靠她是不夠的,她需要為他挑選一位可靠的老師,教導他,啟發他,隨時糾正他的言行,保證他不會走偏路。

馮憑希望他快快長大。

同月,馮憑得知了李益還京,起復中書令的訊息。

她是從楊信口中得知的,聽說,也就罷了。她而今閉居深宮,也不再接見外臣,李益回不回京,跟她都沒有什麼關係。她仍舊日日只管做她的保母,照顧宏兒的吃喝拉撒。外界的變化,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變故同樣發生在這個月。

十八日,拓拔泓帶著侍衛在禁苑中狩獵,突然遇刺。一隻箭擦著他的袖子穿過去,擦破了胳膊皮肉。他受了一點皮外傷,並無大礙,然而此事引發了朝廷上劇烈的動盪。拓拔泓十分恐懼,如果當時不是左右保護得力,那支箭就從他胸□□進去了。他下令徹查此事,務必抓出幕後的主使。一查之下,最終牽連出一樁驚動天下的謀反大案。擔任大司空,兼錄尚書事的永安王拓拔徵,連同禁衛軍將領劉孝仁,殿中尚書長孫候,一同被下獄,牽連人數達數十人。這是興安年間最轟動的一案。

拓拔泓很憤怒。

他拍案怒道:“拓拔徵是朕親自提拔的!劉孝仁、長孫候也是朕親自任命的,他們怎麼可能謀反!”

負責調查此案的是兩年前開始擔任司隸校尉的李因,李因面色凝重:“皇上親自提拔,不見得他們就會對皇上忠心,所有的證據都到齊了,而經過對他們的分別審訊,他們也都招了供。”

宦官把證據呈上來,拓拔泓看著案上厚厚的一摞,心裡非常難受,那是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恐慌。而李因的下一句話讓他更加恐懼了:“永安王,還有長孫候等人,打算謀反,廢了今上,立皇長子為帝。”

拓拔泓腦子裡頓時炸開了!

皇長子?太子?太子才三歲,怎麼可能謀反。但是有人要利用他謀反,那不管他是三歲還是三十歲,就都不重要了!哪怕他只是個嬰兒,對他來說也會變成致命的威脅!

而他心中有一個更可怕的猜測。

他一聽到拓拔宏,頓時就聯想到馮憑。

長孫候等人,怎麼會動起立拓拔宏的心思呢?要知道,謀反這樣的事,若沒有九成的把握,沒人敢去拿性命冒險的。以拓拔泓的直覺,僅僅拓拔徵這幾個人,怎麼都不像有膽子謀反的,背後應該有重要的人。

而如果皇長子登基,對誰最有利呢?

他這樣一想,便感覺自己一顆心涼嗖嗖的,像浸入了冰水中。

宏兒一直在她手裡。她用盡了心機得到宏兒,聯想到李氏的死,拓拔泓不敢想象,如果這兩年來,她一直是在韜光養晦,假意麻痺他……他不敢想,這太可怕了……如果是這樣,他就是在自己的枕邊放了一個敵人,一個隨時會要自己命的敵人……

這個念頭只是在拓拔泓腦中一閃而過。

他不願這樣想。儘管他對她,缺乏一點打心底裡的信任,也缺少一點安全感,但這兩年裡,兩人肌膚相親,他是真的愛她,他不希望這樣的感情遭到破壞。

他趕緊將這念頭從腦中揮散。

應該不會的。

那李因欲言又止的,似乎還有話想說:“還有一件事情,臣不知道當不當說。”

拓拔泓心越發低低沉下去,他不知道會再聽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他幾乎有點不敢繼續追查了:“你說……”

李因道:“這件事,馮朗也參與了。”

這正是,一個炮仗滅了,又一個炮仗炸響。拓拔泓表情有點僵硬:“有證據嗎?”

“有證據。”

李因從袖中取出一份供詞,再次讓宦官呈遞。那是馮家家奴的證詞,稱馮朗和拓拔徵等人來往密切,時常參與他們的宴聚,又如何秘密謀劃,上面還印著血紅的手印。

拓拔泓看了一眼,默然不語。

他心想:馮朗是馮朗,她是她。雖然他們是親兄妹,但不見得馮朗參與了謀反,她就一定也參與了。

然而這樣的解釋,他自己都覺得無法相信。

馮朗一向聽他妹妹的話,在這種事情上,怎麼會自作主張呢?

李因道:“是否捉拿,臣請問皇上的意思。畢竟太后那裡,臣擔心皇上不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