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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有了一次就有二次,然後是三次四次。只要同在一個皇宮裡,隨時隨地總有見面的可能。總有各種原因將兩個各懷心思的人湊在一起,湊成一雙。

拓拔泓感覺到她的手,夢中自然而然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放在胸口。

馮憑知道,她今生和這個人是脫不了干係了。

她沒有選擇。

這兩年,兩人好也好過,吵也吵過。好過多少回,就吵過多少回,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他們兩個做不得仇人,便只好相好了。

馮憑知道,她跟李益,此生不再有任何可能。當初既然撕破臉,她就下定了決心,此生絕不再見。但她還是不願意李益回朝中。

她知道拓拔泓不喜歡李益,絕不可能是真心想重用他,出於一點舊人的情誼,她不希望對方遭遇什麼險境。

她無法說服拓拔泓。這個人一向固執己見,你越是反對,他越要來。性子又敏感,馮憑要攔阻,他多心起來,反而更加鬧得不愉快。

次日,拓拔泓離去了。

馮憑思索這件事,猶豫再三,最終提起久未觸碰的筆墨,展開信紙,在紙上寫下幾行短書。

她已經很久不碰紙筆,幾乎有些生疏了,不太習慣。而信對面的人,也已經是形同陌路的故人。

當初分手是發下毒誓,而今要主動開口寫這封信,可說是難上加難。

然而筆尖落到紙上,娟娟小字,秀雅的小楷,正是那人當初教的,那種自然而然的熟悉又回來了,遂一字字慢慢落筆。

她想,她對這人已經釋懷了,遂用一種平淡至極的口吻。

“李君:

別來三載,不知近景如何。昨日聽聞聖上說,將闢君入朝,起復舊職,不知是否已經見著詔令?江湖之上風高浪險,願君固辭,唯保平安而已。”

她讓人將信帶出宮,秘密送到李益的手上,希望他能聽從自己的話,拒絕朝廷的徵召,不要回京來。

很快,她收到了李益那邊的回信。

回信是行書寫就。

他最知名的是楷書,天下共知,但他不論是私人寫信,還是朝廷的公文奏疏,從來不用楷書。因為曾經教馮憑學楷書,馮憑用這種字型,為了避諱,他就不用了。他這樣謹慎的一個人,聰明地曉得要如何在帝王身邊侍奉,每一句話都說的滴水不漏,每一件事情都做到無可指摘,不給自己留任何漏洞。

此生唯一的愚蠢,大概就是跟她扯上關係了。

看日期,他顯然是收到信的當天就回了的。

馮憑開啟信,只見信上道:“詔令已經到了,想必是皇上的意思。你說的話我也考慮過,只是布衣孤臣,不論廟堂江湖,皆在天子轂中,在不在朝堂又能有什麼差別呢。唯能隨波逐流,順其自然罷了。”

馮憑將這信反覆看了幾遍,默然許久,她最終將信紙折了折,架在燭火上燒了。

第79章 謀反

五月, 拓拔宏被立為太子, 針對這件事,朝廷上掀起了一陣頗是不小的波瀾。

拓拔泓作為皇長子,自然沒人質疑他儲君身份,不過針對太傅的人選, 以及東宮官員的挑選任命,拓拔泓頗費了一點頭疼。最後他聽了馮憑建議,請高盛來做太傅。高盛是先帝時的老臣,在太后臨朝時擔任過一年錄尚書事,拓拔泓親政後,覺得他是太后的人, 遂把他打發走了, 而今又請了回來,擔任太子太傅。

拓拔宏雖已是太子,不過他年紀還小,還沒法去給他新任的太傅、老師行禮。馮憑把他抱到東宮去,讓他見一見太傅。

高盛下拜, 給他行了個禮。

馮憑想攔阻,只是來不及, 只得莞爾說:“只有他給先生下拜的,哪有先生給學生下拜。”

高盛老態龍鍾地說:“臣行的是君臣之禮, 太子是君,臣是臣,臣理當下拜。等太子年長一些再行拜師禮吧。”

馮憑說:“先生身體不便, 這般年紀了,大可免禮的。”

禮敬了一通。其它一眾東宮官員也皆來拜見,馮憑一一說話,瞭解其品性才能。拓拔宏全程,坐在她懷中,含著手指吮吸。他沒見過這麼多生人,呆了一會,就覺得無聊,催馮憑:“媽媽,我們回去了吧,回去。”他拿小手捶打她胸口,沒有得到允許,就咿咿呀呀的要哭:“我要回去。”

高盛已經八十多歲了,好在身體還健朗,若無什麼意外,他應該還能再活十來年。

十來年,由他來教育拓拔宏,也足夠了。

馮憑對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