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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他比自己更不對勁。

一次意外的發現使真相大白。

那天,她從劉林換洗的外套口袋裡發現一片鑰匙,不禁聯想到他一個神秘的小箱子——她曾無意間碰到他匆忙開啟過一回,瞥見裡面只有幾本英文原版書,當時就有點蹊蹺。用鑰匙一試,果真開啟了那東西,從裡面赫然找出3份存摺,總金額達10萬美元之巨。她傻了眼。

丈夫回來,她就此事“諮詢”於他。他先敷衍了一陣,後經不起詰問,不得不承認是杜玉梅幾年來付給他的“服務費”。

“我對不起你。”他一副內疚、靦腆的樣子,想解釋什麼,“我是個窩囊廢,總是走投無路,無法找一份嚴肅的工作……”“夠了。”蔣茜大喝一聲,“啪”地甩給他一個鏗鏘的耳光,衝了出去。

想起“服務費”那三個字,就噁心。一切都不必說了。

她以為自己會躲到什麼地方去大哭一場,大哭一場之後會無限傷感,然而,當她踩著腳踏車,在公路上漫無目的地轉悠一番,拐進學校的大門時,甚至還衝傳達室的老李笑了那麼一笑。

你無法哭泣,無法傷感。你如果為這樣可恥的丈夫哭泣和傷感,你就比他更可恥。

她想。

當晚,蔣茜凜然提出離婚。

劉林把自己那副內疚、靦腆的樣子,換成一種半卑躬半冷嘲的神情,不答應。

只好上法院。

第一次開庭審理,蔣茜顧及劉林的面子,沒有提起美國的那位年近五旬的婦人,只強調夫妻長時間天各一方,感情日益淡漠之類。這顯然沒有多少說服力,因為劉林出示了4年內蔣茜寫給他的100餘封熾熱的情書。法庭因此支援被告、不予判決離婚。

蔣茜氣不過,回家便把劉林寫給她的大摞書信付之一炬,扔給對方一句話:“半年後,咱們老地方見!”

說完,收拾她的東西,又搬回學校那間用膠合板隔開的陋室去了。

劉林還是一種半卑躬半冷嘲的神情。

其後,他幾次請了雙方單位的領導去勸說蔣茜。蔣茜不耐煩,就說:“我是跟劉林離婚,又不是跟組織離婚。你們這是操哪門子心呀!”

弄得領導們好不尷尬。

她放著一個從國外鍍金回來的有錢的丈夫不要,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有人私下議論說她八成是想嫁給那個大興安嶺的王舍。什麼叫吃錯了藥?這就是。

趙敏不知道蔣茜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習慣地估摸大概發生了什麼事,安慰蔣茜時,不免說些模稜兩可的話:“拈花惹草是男人的天性,只是程度不同而已。男人玩女人,就像第一次喝醉了酒找不到路回家,醉多幾次,他就知道怎樣回家了。我那位不正是這樣嗎?前些年我管得緊。他常到外面打野食;最近。我放寬政策,懶得管了,他反而回心轉意了,反過來巴結我。你瞧。”

蔣茜聽了,哭笑不得。

老李也在一旁打邊鼓:“男人一輩了為名利奔波,很累啦,乾點錯事在所難免,還不是為了女人的虛榮才這麼折騰自己的?你瞧我這個人不犯錯誤對吧,因為我很淡泊,一淡泊就不能滿足女人的虛榮,不能滿足女人的虛榮,就只好一輩子打光棍吶。”

蔣茜搖搖頭,還是哭笑不得。她不是一個喜好虛榮的女人,她不需要丈夫為了她、為了家庭不顧廉恥、不擇手段。偶爾,她也站在中間立場看問題,意識到劉林不隱瞞真相比矢口否定它來得誠實,可誰能接受這種誠實呢?她寧可他撒謊。

離婚之事暫時擱淺下來,蔣茜整天悶悶不樂。趙敏不時帶她出去散心。

有一回,她們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Party,蔣茜認識了一個男子。

Party很熱鬧。跳假面舞時,落落寡合的蔣茜拿了一個黑熊面罩正站在一旁把玩著,一個戴小豬面罩的男子過來邀她。

乍聽男子的聲音。她怔了一下,因為他的聲音很像王舍!跳著,跳著,她忍不住開口問他是不是王舍。男子說:“你認為我是誰,我敢不是誰嗎?”

“天啦。你真是王舍?”

“跳完這個舞,你就知道了。”

蔣茜一下子心跳加速。也許是落寞久了的人,接受不了突然如其來的激動吧,舞還沒跳完,她就差點虛脫過去。男子趕緊扶她到場邊休息,取下面罩,歉意地一笑:“對不起。我叫施建平。”

如同他的聲音因為像王舍,一下子讓她心跳加速一樣,他那迥異於王舍、有點憂鬱卻又不失男子漢氣質的面容,也一下子感動了蔣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