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極少說話,直喝到暈暈乎乎才離開。
接下來,他跟著女郎到了她的住處,一起度過了相互折騰的一夜。女郎的房子裝演相當豪華,傢俱擺設十分講究。他估摸她不是一隻普通的“雞”,宰你肯定沒商量,如果她是一隻“雞”的話。以前聽朋友說:別小看妓女,她們往往比嫖客有錢。他還不信。今天看來,此話不虛。
第二天早上醒來,他掏出錢包,準備一古腦兒全給她。女郎笑了那麼一笑:“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知道你很孤獨,我也是。咱們誰也不欠誰。”
廖宗晨木吶半晌,不知該怎麼辦,喃喃道:“這麼說……咱們是同病相憐?幾年前,我就離婚了……你呢?”
“目前,我還沒結婚。”女郎含糊地說。
廖宗晨茫然若失,有點喜歡這女郎了,不好意思地一笑:“以後……我還能到你這兒來嗎?”
“事實上,眼下咱們還不知道彼此的姓名,所以你離開這兒以後,咱們誰也不牽掛誰,誰也不認識誰。對嗎?真心希望你生活得愉快,先生!”女郎的話,無異於當頭潑了他一盆冷水。
他走到街上,一時竟有點失魂落魄之態,彷彿又經歷了一次朦朧而短暫的失戀。趕緊避開人群,打的去看海,迎著柔柔的海風,在沙灘上踽蹈獨行。
當他回望自己留下的一串腳印時,不知為什麼,眼睛一熱,那淚便滑了出來。
“真沒出息,你!”返回市區的路上,他暗暗罵了自己一句。
離開原來就職的那家公司,廖宗晨把檔案放到人才市場不久,就被家鄉湖北省某單位駐深辦事處聘用。
他到辦事處報到。稍感意外的是,處長是個與他年齡相若的女人;接著又大吃一驚,女處長竟是他中學時代的同桌。
“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當然。許麗華,許處長。”
“瞧你一本正經的樣子。”許麗華一頭短髮,渾身散發出職業女性成熟的魁力,“當我看到你的檔案時,就想跟你聯絡,讓你請我吃頓飯。”
廖宗晨一笑:“恐怕你,你恐怕只得挑個‘燉奶佬’之類的去處。”
許麗華大笑,手中的筆往桌上一頓:“那就去‘燉奶佬’。”
一頓便飯吃下來,廖宗晨送許麗華回家。在樓道口,他猶猶豫豫地站住了。
她問他:“怎麼啦?”
“不太方便吧。”他說。
“上去坐坐。我一個人。”她拉了拉他的胳膊。
許麗華剛離婚不久,家裡好像還留有一股淡淡的男人味。
廖宗晨挺著身子,挨坐在鬆軟的沙發裡,吃著水果,有一種預感,他跟許麗華之間會發生什麼事。
後者洗澡出來,穿著簡單而性感,坐到他身邊:“記得咱們同桌時,你就是班上最漂亮的男孩。知道嗎,當時我心裡別提有多自豪。你一點沒變,總是給人一種擋不住的瀟灑。”
“是麼?”廖宗晨不以為然地攤攤手,“瀟灑其實是一種流俗。這裡的男人表面上都很瀟灑,一種虛假的、不堪一擊的瀟灑。實話跟你說吧,我身上只有一張‘老人頭’了。我生怕你吃了‘燉奶佬’後,還要我請你去喝西班牙咖啡,讓我露餡。”
許麗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然後伸手搭到他的肩上:“還一個大男人呢,瞧你可憐的樣子,怪讓人心疼的?在我這兒好好幹……”話沒說完,也不想說了,就把他摟進自己的懷抱……兩個月後,廖宗晨才覺悟到,許麗華所謂的“在我這兒好好幹”,並不是指他在單位上的工作,而是意在讓他心甘情願地被她“包”起來。這種令人難堪的事兒,他平時在報紙雜誌上讀到過,叫“傍富姐”,沒想到竟鬼使神差地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他跟許麗華攤牌了:“咱們的關係總會在某天結束是吧。
我想我得換一個做事的地方,心裡自在一些。“
“如果咱們的關係不會結束呢?”她問。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比如說,我嫁給你。”
他搖搖頭:“你怎麼能這樣對自己不負責任呢,嫁給一個窮光蛋?”
“我嫁給了你,你還是個窮光蛋嗎?”
“可我能給你什麼呢?”他相當理智地說,“你的第一任丈夫給了你錢,第二任丈夫給了你權。這些我都沒有。”
“正因為這樣,我才更需要一個既沒有錢也沒有權的男人。”她總能反駁他,使他無話可說。
也許她是要找一個男人,可以讓她頤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