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車門和車窗都近,等會兒你把小孩和嫂子先送出去,我去通知司機。” 衛懷信目標太大,剛剛又主動和肖隊妻子打招呼讓位置,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刺激到那邊神經緊繃的老頭,由杜若予穿過車身去向司機報信是最合適的。 離開前,杜若予暗中拍拍衛懷信的側腰,要他放心。 她擠開人群朝車頭走,訊號燈變化,公交車駛動,車內一陣搖晃,杜若予迅速靠到駕駛座,壓低聲,把車子中段的可疑人物告訴司機。 司機聽後也是臉色劇變,反覆小聲問杜若予,“真的假的?” 杜若予說:“謹慎處置吧。” 說完,她就要原路返回,回到衛懷信身邊。 可公交車就在此時突然劇烈顛簸一下,杜若予發現那老頭下意識護住了腳底的手提袋,五官緊張到頃刻要分家,杜若予皺眉,更覺得那袋子可疑。 公交車在距離站點百米外突然停下來,前後門俱被開啟,司機站起身,因為強忍害怕,聲音有些拔尖,他說:“車壞了,你們都下車!下車!” 周圍乘客未回過神,肖隊妻子卻已迫不及待,拉著兒子就往車門擠,她一動,角落的老頭立即舉高手裡的袋子,作勢要往車壁上砸,同時怒吼,“狗孃養的不許跑!我和你同歸於盡!我炸死你!” 司機見狀,嚇得邊喊炸彈,邊抱頭往前門外躥。 車內頓時亂做一片,後排座位上和附近站著的乘客一起往後門擠,肖隊妻子摟著兒子被撞開,衛懷信開啟車窗,抱起小男孩,直接塞出去後,又拽著肖隊妻子,將她往後門推。 混亂中,他還分心去找杜若予,卻見杜若予並不往前門跑,而是不知何時溜到老頭身後,在老頭舉起手提袋時,竟奮不顧身地衝上去,牢牢抓住老頭的手,不讓他把包往外撞。 杜若予雖然個子不矮,卻也五體不勤得久,好在老頭的身子骨強不到哪去,兩個人掰手腕似的互相較勁,那個危險的手提包就搖晃在他們倆之間,叫人看了頭皮發麻。 === 衛懷信再也顧不上肖隊妻子,反身回去抓老頭的手臂,他一個成年男人,手臂力道悍如鐵人,老頭被抓得生疼,手一鬆,手提袋眼見要掉到地上。 杜若予大腦一片空白,想也沒想,俯身用自己的胳膊接住了那鼓囊囊的迷彩包。 包很沉,杜若予的手臂顫了顫,整個人差點前傾摔倒,但她拼命穩住了身體。 那包最終沒落到堅硬的地面。 衛懷信把老頭摜到地上,壓趴著,下秒抬頭衝杜若予怒喝,“把包放下,趕緊離開!” 杜若予卻像沒聽見,神情呆木地朝他看一眼。 好在這時警鳴呼嘯,一輛排爆特種車開過來,下來幾個全副武裝的技術人員,上車後小心翼翼把杜若予與手提袋分離,又有警察將老頭和衛懷信一起帶下車。 人群裡,衛懷信見到肖隊抱著妻子孩子,那母子倆俱是一陣痛哭,肖隊緊緊摟著他們,面沉如水。 肖隊妻子哭喊:“都說不離婚了!不離婚!” 肖隊嚴厲訓斥,“不離婚,你們還會遇到這樣的事!” “那又怎麼樣?我就是死了,也是你老婆!說多少遍了,當初嫁給你就什麼都明白了,我不離婚!”肖隊妻子痛哭流涕,“姓肖的,你要再和我提離婚,我找你們領導去!” “你怎麼就不明白!不講理!” “就不明白!就不講理!我就要我的家!誰也拆散不了我的家!”肖隊妻子從剛才到現在,身體一直沒停過顫抖,可她面對自己的丈夫,該堅持的,又比誰都堅韌。 衛懷信沒想到一直決心離婚的竟然是肖隊本人。 他嘆口氣,一方面感慨刑警隊內部的以訛傳訛,一方面為肖隊慶幸。 有些東西,確實比安危與生死重要。 陳副隊走到衛懷信和杜若予身旁,感激道:“這次多虧了你們!一接到訊息,我們就趕過來了,你們救了全車人一命!” 事實上,衛懷信根本沒聽見陳副隊說了什麼,他只盯著杜若予,神色漸漸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