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懷信在他新長好的屁股蛋上踹一腳,將他踹出家門,門自動合上,屋裡就剩下他和杜若予兩個人。 “我還是回家去吧,老這麼山珍海味的,我怕消受不起。”杜若予邊說邊穿鞋。 “你要走了,我就不吃飯了。”衛懷信擱下這話,趿拉著拖鞋,轉身就走。 杜若予瞧他筆挺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你吃不吃飯關我什麼事?” 衛懷信頭也不回,“那你別管我了,反正一天三頓不吃,也餓不死。” 杜若予氣得叉腰,“你就沒別的朋友可以約飯了?” “沒有!”衛懷信的聲音相當理直氣壯。 杜若予氣笑了,嘟噥道:“騙誰呢!” 衛懷信卻聽見了,回頭正色道:“真沒有,除了你,一個都沒有。” 杜若予微怔,脫口而出,“那就找一個,能陪你吃遍南北菜系,葷素不忌,行動也方便的。” 如果是女的,將來還能由飯友變密友,再升級為女友,最後洞房花燭,喜結連理的。 她想想都覺得自己可真操碎了心。 是真碎了心。 衛懷信定定看她兩眼,撇過臉,看向陽臺外刺眼的初夏光芒,“別人我不要。” 杜若予一顆碎心又悄悄拼了起來,“我有什麼好的?” “你有什麼不好的?”他說這話時,卻沒回頭看她。 杜若予盯著他,突然很想把一切事都和他挑明。 總這麼遮遮掩掩的,多沒意思。 === 南城的天越來越熱,衛懷瑾再也不敢抱著貴婦雞,整天搖著把街頭不孕不育的廣告扇,愁眉苦臉地祈求杜若予早開空調。 杜若予一開始還拿春捂秋凍的理論推脫,後來索性直言不諱。 “電費太貴。”她說,“空調只能在最熱的盛夏中午開。” “那至少開個風扇吧?” “心靜自然涼。” “我靜不下來!” “你一個死掉的人,連心跳都沒有,怎麼靜不下來?” 衛懷瑾被氣得差點七竅生煙,就要撲過去咬斷杜若予細瘦的脖子,門鈴卻響了,她像只家貓立即抬頭注目,好奇滿滿。 杜若予輕踹她一腳,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方未艾和荊鳴,荊鳴似笑非笑,方未艾卻一把推開杜若予,急不可耐地往裡衝,“杜杜,借你廁所用用!” 杜若予滿頭黑線,看向荊鳴時,見她雖然被曬黑一層,臉上卻是禁不住的喜氣洋溢,像朵盛放的夏花,迎著驕陽絢爛。 “你是有什麼喜事嗎?”她自己也忍不住笑。 荊鳴驚了一下,也不扭捏隱瞞,湊到杜若予身前,大方道:“杜杜,我過陣子要訂婚了。” 杜若予笑道:“果然是喜事,是和陳副隊嗎?” “當然是他,從我進刑警隊起,我的新郎可絕沒第二個人選。”她得意洋洋的,隨即又吐吐舌,“不過這事我還沒對外公佈,我們隊長最近婚姻不順,我可不敢撞他槍口,嘿嘿,過幾天再說吧!你可要替我保密,尤其是廁所裡那隻大嘴巴。” 杜若予笑了,“好。” 荊鳴扯著悶熱的領口走進屋,“可你這兒怎麼這麼熱啊?” 角落裡的衛懷瑾拼命點頭,楚楚可憐,“快熱死我了!” 杜若予瞥衛懷瑾一眼,好笑道:“是嗎?我覺得挺涼快,尤其到晚上,陽臺開扇窗,穿堂風吹得特別陰涼透氣。” 荊鳴哭笑不得,“杜杜,穿堂風在家居風水上可是第一大煞。” 杜若予蠻不在乎,“我又不怕。” 荊鳴越笑越開心,“可穿堂風是破財的。” 杜若予登時變色,“破財?” 這問題可太嚴重了。 荊鳴笑得花枝亂顫,用手指戳杜若予的肩,“我怎麼淨認識你們這些人,他是色鬼,你是財迷!” 色字頭上懸刀的方未艾從衛生間出來,奇怪道:“你們笑什麼,這麼開心?” 杜若予還在糾結破財的風水問題,方未艾又說:“對了,杜杜,我們早上去了小華的保姆中介公司。” “怎麼樣?”杜若予立即集中注意力。 方未艾說:“那保姆公司的老闆姓曾,和順哥是好幾年前的工友,他那中介公司就在南城婦幼醫院附近,和當地好幾家月嫂中介起過沖突,為了站穩腳跟就找順哥出頭。順哥的情況你也知道,手下有職業打手,逞兇鬥狠的,只要給錢,就幫忙解決問題。” 杜若予皺眉,“不是說錢貴坤是透過中介公司才聯絡上的順哥嗎?姓曾的保姆公司,能幹淨多少?” “明面上,那公司頂多證照手續不齊,已經被查封了,暗地裡的違法亂紀,目前還沒什麼實證。小華的案子,老闆曾哥勉強是個教唆罪,能不能判,另當別論。”方未艾說,“我們在他們公司裡找到小華生前的詳細資料和照片了。” 杜若予對這個害人害己的小華並無興趣,她只關心花妹,“花妹以後會怎麼樣?她會被遣送回老家嗎?” “這個……”方未艾瞥眼荊鳴,有些為難,“我們接觸過花妹老家的親人,說實話,以花妹的情況,即便回去了,也過不上什麼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