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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的交鋒,錦頤不知道除了她以外,還落在了誰的眼裡。但就她個人而言,她的心情是複雜的。她甚至是不知道該為這些政客們的“好手段”道一聲精彩,還是為國難當頭、華夏的政客們還只顧著爭權奪利而憂愁。

曾經,在她聽過的謝錦言的課上。有人那樣問過謝錦言,“關於‘清產’活動,您究竟是支援民黨還是支援產黨?”

彼時她還未曾想過要投身救國,便也沒想過回答,只聽到了謝錦言給出了一個答案。但只就現當下的她而言,她其實是一個都不想支援的。在她看來,華夏內部人民的自相殘殺,才是最愚蠢最難堪的死法。

當然,若是非得由她來選,那麼提出“清產”活動的民黨,則更是錯中之最了。

這場婚禮一直持續到整整七個小時之後才結束。

等到婚禮結束以後,幾乎十數天以來,每一份報紙的頭版新聞都是被秦非正婚禮的相關訊息佔據著的。

這其中有描寫婚禮的盛大的,有諷刺秦非正不顧民生、奢侈度日的,當然也有諷刺馬啟鴻在秦非正的婚禮上對民黨的黨旗和已逝總理鞠躬示敬的,其中不乏有些難以入耳的描述。

千餘位觀禮者,這並不是一個小數目,更何況,其中名聲斐然、觀察力出眾的人並不在少數。哪怕秦非正不曾刻意誘導過什麼,但只要有這千餘位的觀禮者在,便總會有那麼一兩位是會注意到馬啟鴻用以鞠躬的身份是不大合適的。

屆時新聞一出,他們再要求報社加大渲染,那麼馬啟鴻的名聲便也毀得差不多了。

這個年代的人已然慣會借用輿論的力量了,連那些洋人們都會有專門的報社用以提供洋人們使用,更何況是民黨的實權領導人秦非正了。

聲聲不絕的輿論浪潮裡,無論是否真實的親身參與過秦非正的婚禮,總之,大多文人都發聲了。但偏偏,原本最該發聲的、極其渴望加快救國步伐的錦頤,卻忽然沉默了。

她不是不想寫下自己的觀點的,但最後,她保留了自己全部的意見。

文人的定義是什麼?

錦頤這樣質問著自己。

原本,在她看來,文人應當是敢言天下人之不敢言,敢為天下人只不敢為的存在的。文人,應當是要為那些被矇在鼓裡的普通群眾們揭露真相的。因為一開始她所遇到的便是諸如謝錦言之流的文人,她便是這樣以為的。所以同樣的,她也是這樣要求著自己的。

但現在,她忽然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誤區。她始終也是將所有的情況太過理想化了,並不是每個文人都是身心報國的。在這樣多的文人裡,除了愛國文人的這一存在,更有那樣多的文人是會成為各大勢力手中的武器的。

正是這樣截然不同的說法,才真正混淆了民眾的視線,使得民眾摸不清頭腦。

僅僅憑著手中的筆,她真正的能喚醒華夏的子民嗎?僅僅憑她心中的一腔熱血,她真的能儘快為華夏爭取到解放嗎?

頭一次,錦頤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忽然間,錦頤便清晰的感受到,自心底裡生出了一股疲乏。或者,也不應當說是疲乏。那是一種對自己質疑過後所產生的茫然,以至於她對整個未知的未來都產生了一種倦怠。

她很想好好地停下她過快的腳步,想想未來的每一步,想想她的急迫究竟有無意義……

當然,在那之前,她首先得還馬啟鴻一個清白——

縱使不是為了國家,她也是很難放任一件不平之事在她眼底不管的。她不會贅述過多的無用文字,也不會將後世的個人情感加在其中,她僅僅是把她所瞭解到的真相所敘述出來罷了。

“在我贅述整件事由的伊始之前,請由我宣告一點——我既非民黨的黨員,同時也並非產黨的黨員。僅以我個人來看,我接下來要贅述的內容,應當最為公正不過。”

要寫一篇闡述事實的文章並不難,只是,錦頤想了想,最後還是在已然完成的文章開頭,加上了這樣一段。

說來也好笑,在這個民黨並未式微、產黨漸漸興盛的時刻,文人們若是想要避免兩黨紛爭,似乎只能是從一開始便將自己從中摘離。

是的,避免兩黨紛爭。

對於民黨和產黨,文人們各自的心中大抵都是有著些許偏向的。所以,即便是未曾加入黨派的文人,也大多曾在自己的文章中公開表明過自己的想法。如錦頤這般,兩邊都不想開罪,日後多半是要被諷一句“沒骨氣”的。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她想要的是救國。兩黨之間,不論她與誰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