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衣衫將要燃盡,宇文景倫左手環上綺絲麗腰間,長喝一聲,震得狼群不敢進攻,他已閃回火堆邊。
此時,已有十餘頭野狼斃於刃下。
二人這番配合,極為痛快,不由喘氣相視而笑。說也奇怪,綺絲麗懷中的嬰兒此時也止了啼哭,反而睜大一雙眼睛,看著二人。
眼見狼群仍未散去,頭狼眼中綠光越發幽森,宇文景倫脫下自己外袍,遞給綺絲麗,道:“再來!”
待最後一匹狼嗚咽抽搐著死去,綺絲麗已近脫力,癱坐於雪地之中。
格殺野狼不比與高手過招輕鬆,宇文景倫內力也消耗極巨,他轉過身,看著癱坐於地上的綺絲麗,喘氣笑著向她走來。
一陣寒風吹過,綺絲麗外衫已去,瑟瑟發抖。宇文景倫俯下身,運力將她抱起,大步走回火堆邊。
待走到火堆邊,他雙膝一軟,跪於地上。綺絲麗也再無力氣,只能依在他的懷中。
雪,仍在下著。宇文景倫慢慢將綺絲麗抱緊,縱是寒風呼嘯,二人仍能聽到對方劇烈的心跳聲。
番外、雪舞蒼原(五)
此般相依,風雪雖烈,二人卻不覺寒冷。急速跳動的心相隔如此之近,對方身上氣息中人慾醉,一時都不知身在何方。宇文景倫暫時忘卻數萬大軍、艱難重任,只有滿懷溫香,綺絲麗也覺便是此時再有狼群,也絲毫無懼。
輕哼聲將二人驚醒,同時低頭,只見那嬰兒正睜大眼睛,似是好奇地盯著二人,看得一陣,許是覺得不是母親,小嘴便張開欲哭。
綺絲麗忙輕拍哄著,宇文景倫又去熱了羊乳,待嬰兒喝飽睡去,二人同時抬頭,對望片刻,又同時壓低聲音大笑。
直至此時,緊繃了半夜的神經終得以舒緩。二人笑罷,在一塊木板上並肩坐下,宇文景倫稍稍猶豫,拍了拍左肩,綺絲麗臉頰微紅,但仍輕輕靠上了他的左肩。
過得一會,綺絲麗忽然好奇心起,低頭看著嬰兒,道:“你猜,這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宇文景倫看了看,微笑道:“長大了是個勇士。”
“我覺得是個女孩,咱們碩風部的女子,並不比男兒差。”
二人對望片刻,宇文景倫笑道:“要不,咱們打個賭?”
“賭什麼?”
“輸了的講笑話,直到把贏了的逗笑為止。如果沒有逗笑,就罰唱歌。”
“好。”綺絲麗頗覺有趣,忙應了,又去解嬰兒的襁褓。可剛解開一根束帶,便停了下來。
宇文景倫見她停下,問道:“怎麼了?”綺絲麗不答,他側頭一看,只見她面頰暈紅。他省悟過來,本能下想大笑,強自忍住。
綺絲麗和碩風部的大嫂大嬸們相傳佳,也曾幫她們帶過孩子,並非沒有見過男嬰與女嬰的區別。可此時,要她當著一個年輕男子的面去分辨男嬰女嬰,縱是性情豪爽如她,也覺有些羞窘。可聽到宇文景倫壓在喉間的笑聲,她性子受激,嗔道:“有什麼好笑的?”轉過身去,解開了襁褓。
她低下頭,雙肩有些微僵硬,片刻後又繫好襁褓,轉過來笑道:“我贏了,是個女孩!”
宇文景倫視線不曾離開她片刻,看得清楚,哈哈一笑,右手忽然擊出,綺絲麗上身後仰,手中一空,宇文景倫已將嬰兒抱了過去。
綺絲麗大窘,宇文景倫解開襁褓一看,大笑道:“原來碩風部的馬賊,不但長得美,還會耍賴,哈哈―――”他未笑完,懷中嬰兒忽然大哭,伴著哭聲的是一泡急尿,濺得極高,悉數射在宇文景倫胸前。
宇文景倫笑聲頓住,高高舉起男嬰,望著胸前溼漉漉的一大片,極是狼狽。
綺絲麗指著他,笑得前仰後合,險些岔氣,半天方才稍稍止住。見男嬰還在大哭,她忙接過,可視線掠過宇文景倫胸前,再度大笑。宇文景倫不由也是苦笑。
綺絲麗此時雙眸彎彎,頰染瑰紅,宇文景倫看得痴了,忽覺若是能每日看到這樣的笑容,便是被多淋幾泡童子尿,那也無妨。
綺絲麗漸漸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先前與狼格鬥,本有些脫力,笑著笑著身子一低,依在了宇文景倫胸前。
宇文景倫忽覺心跳一陣加快,片刻後,嘴角漸湧微笑,雙臂慢慢展開,正待將她擁住,卻聽得一串急響,臭氣薰鼻。二人急速分開,只見男嬰小臉漲得通紅,自是拉出了大便。
這個夜晚,二人手忙腳亂,男嬰餓了、拉了都是大哭,宇文景倫一時熱羊乳,一時到氈帳中尋找乾淨的尿布烘熱,還要顧著火堆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