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點頭笑道:“不過你得小心些不要露出端倪,她們都當你死了,若這樣出現,只怕嚇壞她們。”
林旋兒忙點頭應是,才又想到,我自然也不願意讓她們瞧見我的,如今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跟著這位三爺混個樣子出來,便是多有些錢在手,便也才又能力報仇,而不是終日如鯁在喉,禍害自己罷了,也都知道那裡頭是進得去出不來的,又有生命危險,她自己一個人冒險也就算了,不值當再搭上兩個人。
南辰見她傻呆呆地發怔,便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咱們先進城去吧!找個地方先落腳,等天黑了之後再去東大街。你遠遠瞧瞧她們,咱們就走。”
林旋兒聽到可以回去看看,哪裡有不依的,便都點了頭。
出了大門,便看到英介趕著車子等在外頭,慶祥接過馬鞭子,跳上去坐好,林旋兒踩著腳凳爬上去,剛要關上車門,便看到南辰掀簾子進來,將前頭衣襟一甩,坐下了。
林旋兒探出頭忘了一眼,只見後頭再無人跟著,便是連英介也留在那裡了,有些著慌,南辰見了,便輕笑道:“你慌什麼?橫豎帶你去看就是了,我也不願坐車,只是這一進城容易讓人瞧見,不太方便。”
還是個有頭有臉、人人認識的主兒。
林旋兒見他閉目養神,嘆了一口氣,便輕聲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
南辰聽了,睜開眼睛看她一眼,笑道:“你是黃口小兒麼?好人,壞人,當在看大戲麼?難道我也得再臉上畫上油彩讓你好辨認麼?”
“我只想,這一趟回去了,便是再不能回來的了,想到要追隨你們一輩子,難免覺得有些膽寒,再一細想,我竟連你是個什麼人都不知道!”林旋兒嘆了一聲。
南辰聽了,細想了一回,卻又十分鄭重地點頭道:“我不知道。”
林旋兒聽這回話,雖不甚明白,卻也比明白著說強些,至少,他言辭慷慨企圖欺人耳目,因而釋然一笑道:“他們都說你是好人。”
“你這話言下之意便是單你認為我不是。”南辰會她一句。
林旋兒見他目似明星,炯炯有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似乎在等她的回答,便點頭道:“我希望你是。”
“這話說得巧。”南辰聽罷,沉思了一回,雙手枕在腦後,靠著車壁,望向頂棚,又問道:“先前我讓英介給你一萬兩銀子來給老太太看病,你不要,如何這會子又收著王崇給你的幾百兩銀子?”
林旋兒明知他是什麼意思,但只含糊了一句,並不回答。
南辰便皺著眉頭看她,又道:“那換我來問你,是真清高還是抬身價?”
這算是以牙還牙麼?只是比起那好人壞人的猜測來更惡毒了些。
也難怪,先前不慕浮華,便是萬兩銀子也未曾動過心,如今卻是不過五百兩都巴巴從人家手中接了,若不是窮瘋了,就是有心和他作對。
“我問你話,為何不答?”南辰冷笑著問她。
她聳聳肩道:“不過猛地發現錢的好處罷了!”這話聽著怪,不過是實話。
這話讓他摸不透,只覺這是在狡辯,便才又道:“先生原是愛財之人,應早說,我便看錯了人,何苦想方設法讓你出來,便是給你些銀子就罷了,也省了我的事。”
“你這話是說,後悔了想法子讓我出來,只怕三爺忘了,這出來已經七八天了,都是在給三爺辦事!”她不甘示弱,要說這樣話,在家就該不帶她出來,現在出來了,也忙著送她去東大街看了才說,做了好事兒還讓她心懷怨恨,這是何苦?
他也惱了,冷笑道:“咱們還真是不虛此行,讓柳先生露出真面目來,這半年來你裝得那樣可憐兮兮,那樣惹人憐愛,把眾人都給騙了,原是這樣人!”
這實在沒有道理!她是什麼人,與他何干?那些錢不是問他一心要救的那個好官要的,也不是問他要的,為什麼一直找她晦氣?就便她是個愛財之人又與他什麼相干!因又道:“我原就是個這樣人!你不知道麼?如今三爺知道了,是不是也預備攆了我出去,要不現在就扔我下車,你要我死,不過碾死一直螞蟻而已,又什麼難的,橫豎都要死,多早晚不是一樣!只一件,你想我自尋短見是不可能的!”
南辰瞅著她那樣,並不知道她話中之話,只當她撒潑耍賴,因而面無表情地道:“柳先生還真是有些婦孺風姿,動輒便要死要活的,真令人歎為觀止。”
林旋兒將他對那話毫無反應,只忙著反唇相譏,心中也有些納悶,又兼和他頂嘴,心中煩悶,便掀開簾子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