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來人是二爺屋裡的人,手腳麻利,擺了碗筷,林旋兒見他們未帶酒杯來,便吩咐身後的白露道:“去找幾隻酒杯來!”
大爺揮手笑道:”不必!咱們吃酒都是用碗的,方便些!那種小杯子,左一盞、右一盞的,自己個兒數得迷糊,斟酒的下人也不舒服,倒是咱們自在拿大杯子吃酒,讓下人都歇了去吧!”
二爺笑著說是,忙命下人都散了,白露只憂心林旋兒,故不願出去,又被眾人笑了一回,林旋兒只怕揭穿了身份,便向白露使了一個眼色,命她出去,她這才出去了。
林旋兒勉強吃得幾杯酒,只是這樣大碗兒吃酒,難免駭人些。
桌上菜餚一樣未動,那大爺便站起來,端著酒碗兒對林旋兒道:“兄弟,聽說你醫術了得,我只不信,如今真個見識了,說出來倒也丟人,這自家山門前的路兒,也會被蛇咬了,來,滿飲此杯,謝你救命之恩!”
雖是儒生,豪爽之處卻更甚三爺。
林旋兒只十分無奈地瞥了一眼三爺,那裡正跟芊芊說笑呢,便也無奈,便端起碗來,還未及說話,只見大爺已抬頭將一碗酒全灌了下去。
林旋兒看得膽顫,卻又不好說,便也端起來喝了一口,只覺苦辣嗆口,便不自覺全吐了出來,惹得幾人全笑了,林旋兒這才低頭看酒碗,裡頭的確是清澈的酒,怎麼就跟和老太太一起喝得不一樣呢?
老太太那邊女眷們喝的酒,蜜水兒一般,這個簡直就是刀鋒,劃過喉嚨,如此烈酒,萬不說這一碗,便是一口下去,也該嘔得腸肚都要出來了!
忙將碗方下,二爺見大爺嗔怒,便忙替她開解道:“大哥莫怪,柳先生喝不慣咱們這烈酒,他平日裡都是和老太太、他二嫂子一處吃酒,喝的都是芊芊杯子裡的那個。”
大爺也不言語,將芊芊面前的自斟壺拿過來,見沒有杯子,便索性張開口直接倒入口中,吃了一口,才搖頭道:“這勞什子就是個甜湯兒,怎麼是酒?”
林旋兒無奈,只將碗兒放下,起身道:“在下還有藥丸子要做,不便飲酒。。。。。。”
還未及說完,大爺已笑道:“坐吧,先生,咱們兄弟飲酒,為的不是酒本身,只是圖個高興,既然兄弟不勝酒力,那麼我也不勉強,前頭那一杯酒,就當我謝過兄弟恩情了。”
一旁三爺便笑道:“人家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這倒好,不過自己喝了一碗酒,就當已經報答了人家!哪有這樣便宜的事兒呢!要我說,把你的那些墨寶送劉先生兩張貼貼,你看如何?”
二爺也笑道:“柳先生的字也漂亮得很呢!這東西沒得讓人見笑,不如金銀來得實惠些!”
林旋兒原本便與這兄弟幾人不想熟,又聽得他們談論自己,不好插嘴,只冷著一張臉坐在一邊,芊芊一直盯著她看,似乎想看穿她似的。
林旋兒別過臉來,看著一邊的大爺,他正說到:“不如我寫一副《將進酒》送給兄弟如何?詩仙李太白狂放不羈,詩也是一流。”說罷便用一直筷子按著節奏敲著杯盞念道:“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念罷,又飲了一碗。
林旋兒輕笑,看他慷慨豪爽,又以李太白自喻,知他自視甚高,便有不同之意,也就不便提起。
大爺見她這樣,不知她退讓,只當她不識七言五律,便笑問她幾歲了,讀書麼書,家住何處,家中還有何人。
林旋兒一一對答如流,大爺便嘆道:“想是先生以前家道頗豐,不愁衣食,所以懶怠讀書,想先生精通藥理,也曾飽讀醫書,可惜了!若以先生如此聰慧之人,記得住那成千上萬的藥材,記住那恆河沙數一般的詩詞也不過是彈指而已,若先生從文,將來必定大有建樹!”
見他如此抬舉自己,林旋兒忙笑道:“先生過獎了,少時雖父母鐘溺,卻也曾讀過些書,也有先生教的,卻並未有什麼見識,不過勉強識得兩個字罷了!”
“為人謙遜是對的,但過謙卻又是大罪過了!”大爺看著林旋兒,饒有興味。
三爺在一旁笑道:“這話卻說的,古人不是常道,滿招損,謙受益的麼?怎麼又來過謙是大罪過了這一說了!”
大爺繞過林旋兒,看著三爺,大笑道:“三弟,你細想,是何人說出的這樣話來?不都是那些個成日裡夾著尾巴做人的所謂聖人麼?人活一世,當有大丈夫的胸懷,不拘泥於小節,怕殺怕剮,拍嫉妒怕排擠,終日戰戰兢兢,畏首畏尾,都有什麼意思,難道別人會因為你特別謙虛而不對你下手麼?古來人遭慘禍,無不是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