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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人同時定住。他們凝望著彼此,視線落在對方的身上,眼裡像是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一巴掌帶來的清脆響聲似乎還在樓梯口迴盪,一聲聲地敲打在耳膜上,甚至連心頭都像是被重捶一下下地敲擊著。那快速而沉重的心跳聲,在安靜的屋子裡,聽起來格外清晰。

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白忻卉微微顫抖著嘴唇,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好幾分鐘,到最後還是段輕哲先反應了過來。

他伸出手來,卻沒有去摸那火辣辣的半邊臉,而是一把握住了白忻卉剛才打人的那隻手,淡淡道:“我猜,你大概早就想給我來這一下了吧。”

白忻卉不是那種會潑皮耍無賴的女人,甚至除了工作外,平時連嘴皮子都不太利索。剛剛那一下完全是氣頭上一個沒收住,打了之後非但沒有痛快的感覺,反倒一陣陣覺得緊張,心虛的感覺由然而生。

段輕哲的這番話,顯然更讓她覺得不好意思,從小受到的教育在那裡無聲地提醒著她,她剛剛做得實在太過了。無論什麼事情,暴力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對方捱了你的打,未必就顯得你點理兒了,除了一時的發洩之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想到這裡,白忻卉不免有些不自在,一面試圖掙脫段輕哲的鉗制,一面低聲道:“對不起,我太沖動了。”

“沒關係。”段輕哲伸出另一隻手,用手背在臉頰上貼了一會兒,非但沒有生氣,反倒笑了起來,“比我爸下手輕多了。小時候我們三兄弟可沒少挨我爸的揍。他那一巴掌打上來,我的耳朵起碼要耳鳴五分鐘。跟他一比,你這就算小兒科了。”

白忻卉本來一心一意想要把手從段輕哲的手裡抽出來,聽他這麼說,倒是愣了一下:“你說,你小時候捱過打?”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白忻卉雖然不認識小時候的段輕哲,但也聽說他從小就懂事聽話聰明過人。這樣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捱打,難道就應該是被捧在掌心裡長大的嗎?

段輕哲像是看出了她臉上的疑惑,解釋道:“小孩子哪有不捱打的,再乖的孩子也有調皮搗蛋的時候。其實,我長大了之後也捱過打,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段輕哲像是被這一巴掌弄得有些觸景生情,一下子就想起了幾年前的事情。當時他為了和梁婠婠結婚,曾和家裡做過激烈的鬥爭。起先的時候,只是母親一個人反對罷了。他知道母親的意思,是嫌梁婠婠出身不好,家裡沒錢沒勢,又只有個寡母陪在身邊。她會嫌棄這樣的女生很正常,畢竟他們段家更喜歡娶個能對他的未來有幫助的兒媳婦回來。

但令段輕哲感到不解的是,他父親的態度轉變實在太快。從一開始的放任自流,甚至還幫著勸母親幾句,到後來堅決的反對。他依稀還記得,父親當時的態度,甚至比母親還要強硬。而且讓人至今搞不明白他反對的理由。

因為和父親的據理力爭,段輕哲那時候沒少挨他的揍。父親是那種當兵出身的老頑固,在家裡從來說一不二,輕易不容人反駁。教育孩子的方法也相對來說粗暴直接,打人成了他最常用的教育手段。雖然在外人看來,他父親已是個韜光養晦的上位之人,但在幾個孩子的眼中,他永遠還是和年輕時一樣,屬於那種舊社會封建大家長制度下的發言人。

當然,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段輕哲也不願意對白忻卉細說。很多事情他目前也沒有頭緒,需要慢慢地去理清。他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一張巨大的黑網,總有一種想要把他套進去的危險感。但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他不準備對任何人提起。

白忻卉還在回味段輕哲方才說的那幾句話,她甚至還想像了一下這麼一個斯文清雋的男人,挨起打來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也像剛才那樣,山雨欲來而兀自巋然不動,即使是捱了打,也風度好的如同正在參加一個典禮似的。

她忍不住偷偷抬頭看了段輕哲幾眼,對方依舊那樣溫柔地望著自己,絲毫沒有怒氣。這種以德抱怨的做法令白忻卉更加覺得不好意思,本來還怒氣衝衝地準備回家,這下子氣勢便弱了下去,瞬間就讓段輕哲佔據了主動權。

段輕哲也沒多說什麼,既沒有抱怨她動手打人,也沒有威脅要對她做什麼。他只是輕輕地拉著她的手,把她從樓梯口拉了回來,轉身就往主臥室走去。

這屋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雖然一直有人打掃,但屋內的空氣不太流通。段輕哲進屋後先是開啟了窗戶,又找了瓶清新劑出來噴了幾下,隨即便開始去整理床鋪。

看著他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