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越見高漲,聲勢直逼空際,婉約圓潤的旋律跟著轉向豪放,大氣鏗鏘得彷彿要追上天邊的流霞,令聽者精神一震。
“了得了得,這姑娘年紀輕輕竟能吹出如此曲調,想必腹有千萬才學眼界開闊銳利,這股大氣,絕非小家碧玉可比擬啊……”
有人嘖嘖稱奇道。
坐在大廳最靠前的一張桌邊的王修閱聽得一言不發,邊上商去非忽然嘆了一口氣:“這麼吹下去,她這個嗓子少說要傷一個月。王兄,你這位未婚妻可非同凡響啊。”
紙扇敲敲王修閱面前的桌面。
王修閱沉默半晌才道:“她已經不是我未婚妻了。”
說這話時他心裡不知是何種滋味。
侯府女兒,與風塵女子、於眾目睽睽同臺競技,這本該是多大的恥辱,可方才她說上臺就上臺,上去後不慌不忙不驚不辱,用心比賽,單是這一點就與那些庸脂俗粉絕不相同。更何況,以曲看人,前面的吹奏還是平平,後來不知是被激發還是漸漸入境,竟別有洞天震人心魄。
他也是浸淫此道的,如何聽不出這才是她真正的思想,這個叫做墨梧桐的少女,他終究看走眼了啊。
可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他低低一嘆,下意識想起身離開,旁邊看守著他們的*樓人立即看來一眼,大有警告意味。商去非悠然一笑:“莫急莫急,還是好好看完吧,怎麼都是跟我們有關係的人,人家優秀我們也有臉不是?”說著目光悠悠地向蒼蒼投去。
蒼蒼在聽到笛聲漲高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手上不停,視線離開寬闊且還大部分留白的繡布,看向墨梧桐。
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她後背都溼透了,這個也算是養尊處優長大的侯府小姐哪裡能有多少體力,能吹到此時已大大不易,再撐下去……
罷了,她難得有展現的機會,趁此時好好釋放一回,把那些拘束的小意的柔弱的氣質思想擺脫掉也好。
想畢她專心回到自己手上的事,腦子裡想著的卻全是未名,你到底在哪裡啊……
渺渺訝異地看向墨梧桐,她想拼命嗎?自己的手已經疲憊痠疼地幾乎抬不起來,她就不相信對方會比她輕鬆。
望過去是墨梧桐清貴堅韌的眼眸。彷彿有什麼東西從禁錮中破除出來,和她這個人站在了一起,筆直筆直的,跟她的笛聲一樣。
墨梧桐只看了她一眼,就兀自閉上了眼睛,汗水從眉心滑過,都是淋漓暢快的感受。原來肆意揮灑是這般快活,她愛上了這種感覺,連喉嚨裡的幹疼都感覺不到一般,更賣力地吹奏起來。
笛聲遨遊四空。追風拂雲,琴聲也振作起來極力追趕,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時而又互相交織碰撞,空中就好像閃現燦爛鋒利的火花,使人聽得如痴如醉,懂的不懂的都凝神屏息,境況比之前的口技也差不離多少。
忽然。琴聲一個高調抬不上去,乾澀地嘶叫一聲陡然墜落,即又變成一陣轟轟的亂響,原來是渺渺雙手壓在了琴上,她汗如雨下喘息不止,看著墨梧桐慘然一笑:“我。我輸了。”
墨梧桐一個自如的收尾,緩緩放下笛子,胸脯也劇烈起伏:“承……讓。還有,還有比棋藝”
“哎呀,渺渺姑娘一手琴藝幾年來堪稱無人能敵,沒想到今日竟輸了。”給墨珩解說的人嘆道。
墨珩搖搖頭:“論技巧還是她略勝一籌的,她是輸在氣勢上。”他感慨地看著被扶著坐下休息的墨梧桐。心裡暗暗加上一句,也可以說是境界。他這個默默無聞的堂妹胸有丘壑,竟是了不得的
那人品咂一下,認同點頭:“也是,不過那位黃衣姑娘也厲害了,真不知道哪家養出這麼個女兒,妙哉妙哉。”
墨珩苦笑一下,這大概跟家教無關,梧桐也好蒼蒼也好,難道就有誰費心教過什麼嗎,只能說天生慧智。
他看向蒼蒼,問:“前兩位是琴棋,那麼剩下兩人就是書畫了?”
“噢噢噢,忘了說,就是書畫呀,這就是叫人納悶的地方,你看秋晨姑娘正正經經地寫字作畫,可那邊那個,你知道嗎,她說身無它才,只能用刺繡來展現書畫,這這是什麼意思嘛?”
墨珩不管這是什麼意思,他知道蒼蒼敢這麼說就有全頭全尾的計較,不會亂來的,他現在更關心她為何要上臺去。
左右看看,不見應該在的那人,剛才不是說他來了嗎,難道真是謊報?
目光轉了一圈,就看見這*樓的徐姐正在角落裡訓斥下人,而之前他聽到的那個跟她說話的人卻不在……嗯?商去非他們……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