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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什麼,他簡單地說:“統計。”說完斜了一眼江闊天:“這麼多資料,早就該做統計了。”這話讓江闊天有些羞愧,又有些冤:他倒是想統計,但一直沒時間。看到資料在表格上一目瞭然地陳列著,江闊天頭一次發現,原來資料存放的格式不同,對於統計的結果也有相當大的影響。用文字格式儲存的時候,不管他心裡多麼記掛著對比各個失蹤者之間的異同,還是難免侷限於單個文字的內容;用表格就不同了,一頁之內顯示多個失蹤者的資訊,同一條目的相同點和不同點,一眼就能看出來,更能形成一種全域性的觀點。

弄好表格以後,楊君仔細看了看時間項。一共有四個時間項:辭職時間、最後一次和家人聯絡的時間、家人申報失蹤時間以及死亡時間。前一項時間都有很大程度的重複,常常是幾十個人擁有同一個時間,而申報失蹤的時間和死亡時間,則呈現一種不規則的分佈,有時候持續一段時間內,幾乎每天都有人申報失蹤,同樣,也每天都有人死亡。這三項時間都不足以形成任何一個死者的唯一標示,只有最後一次和家人聯絡的時間,嚴格地依照時間順序排列著,從2004年1月2日到2005年10月2日,每天都有一名死者和家人進行最後一次聯絡。楊君對著這張凌亂的表格想了許久,看出了一些規律,先依照辭職時間對資料進行分組,再依照最後一次和家人聯絡的時間進行排序,表格很快進入一種有序狀態,所有的資料依照先後順序排列著。

“這種表格我以前做過。”江闊天認出來了,從時間上看,楊君列出來的表格和自己那次畫的表格差不多,但所包含的專案更多,資料量也要大得多,他依稀從中看出了點什麼,正要凝神分析,卻被東方推了一把,將眼光移到了別處。

楊君繼續盯著螢幕,沒說什麼。東方和江闊天不一樣,他的眼光沒落到時間上,而是第一時間被螢幕右邊的照片所吸引。

做成表格之後,右邊的照片縮小了許多,幾百張照片在同一直線上排成一行,依照時間順序從上往下排列。從第一張照片到最後一張照片,無論將目光停留在哪一塊,以任何一張照片為中心朝兩端擴散,都能看到許多容貌近似的照片,這些照片存在差異,但是差異都不大,如果不是數量太多,甚至可以認為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照這種情況來看,全體死者的容貌都應該差不多,然而,實際情況是,第一張和最後一張照片上的人,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出是兩個容貌截然不同的人,這種情況讓人大惑不解。東方嘗試著尋找一個明確的分界線,想要藉此確定這種容貌近似、但最終卻找不到任何相似之處的變化規律,但找不到——無論什麼樣的分界線,都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在界線兩邊的兩張相鄰的照片存在較大的差異,但是很難找到這樣兩張差異較大的相鄰的照片,絕大部分相鄰的照片,看起來都好像是兄弟們拍的照片,有的甚至看起來像是同一個人的,雖然有差異,但容貌上的相似性都很明顯。

“這些相貌,”東方指著照片說,“這些相貌肯定有問題。”

“是有問題,但是又說不清是什麼問題。”江闊天說。

這正是最為無奈的:知道問題的所在,甚至面對著問題本身,卻還是無法看清問題的真相——最近他們常常碰到這種情況,如同一個高明的駭客,千辛萬苦突破重重屏障,終於獲得了想要的檔案,卻發現檔案被更加高明的人加密了。

如何才能解開密碼?

倘若他們不是這麼急切地想要解開這個密碼,也許他們早就看出了答案。答案一目瞭然,但他們卻沒法看出來——習慣性的思維方式指導著他們,儘管看出了照片上的問題,但他們以為這僅僅是問題,很快便轉而向其它專案中尋找答案。

這一次,答案就包含在問題之中。

楊君向來不喜歡窮究細節,往往是想象先於分析,看到這些照片的第一眼,他就產生了某種想象,依照順序排列好照片之後,他的想像被證實了。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他心裡卻是轟隆隆直響,那個怪異莫名的想法遏制不住地升騰起來,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激動。他想將自己想到的說出來,但又覺得太匪夷所思,無法令人置信,索性什麼也不說,只是拖動滑鼠,整幅表格隨著滑鼠的移動,快速由上而下地滾動著,連續的照片,在這種快速滾動之下,呈現出電影般的效果,發生一系列讓人目瞪口呆的變化——的確,不需要再有文字說明,東方和江闊天直接從這種電影般的效果中,看出了事情的真相。

江闊天腦海裡掠過那個出現在每一處拋屍現場的階梯形圖案——那就是答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