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斯文,白麵俊秀,甚至透有濃濃墨香,他的外貌氣質與一身裝束對比鮮明,他就是曹友聞。
曹友聞登上塊巨石,使他高高在上,為全軍所見。他以音量並不大,卻清晰的聲音說道:“諸位,蒙古自犯境以來,殺戮百姓,奪掠妻兒,趙制置領兵禦敵,卻被困青野原。四川不可無帥,青野原乃蜀之咽喉,救不可緩。我等今日到此,便是要解此困局。已有諜報,蒙古有數萬軍憶從大營分出,防禦沔州,如今青野原韃軍數量已少,正是我等行動之時,隨我殺入韃營,解困友軍!”
一番大旗祭出,火光之下,紅色旗面上繡有三字——“遍身膽”。
“殺入韃營,解困友軍!”
遍遍喊聲隨著“遍身膽”旗幟舞動,聲聲震天。
“原來他的目標還是青野原。”張珏在軍士之中有些意外,卻又有微微笑意。
青野原蒙古大營中,一dǐng普通的那顏帳內,孛爾臺把玩著手中的項墜,墜子在他手心與手背間翻轉滑動,似一件不可釋手的心愛之物。
旁側坐著他的同伴火魯赤,“已有數萬人出發了,依你的計劃,由汪世顯率領,按竺邇督戰,汪世顯的兒子留在這裡做人質。汪世顯這人真的可靠?要是他歹毒,不要這個兒子了,我們當如何?”
孛爾臺的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手中的項墜,他淡淡地說,“汪世顯目前來說,並不可靠,當著我們之面,他還在為曹友聞說話。不過也多虧他的謊言,讓我確定了曹友聞的計策。”
“哦?當時為什麼不宰了他?”火魯來憤起,“這種人,隨時會背叛,還是不要留了!”
“不,我到覺得這樣的人一旦歸順,反而不會再叛。”孛爾臺略有深意地說,“汪世顯與宋唯一的聯絡就是曹友聞,如果這份友誼被斬斷了,汪世顯就再無任何幻想,除了依附蒙古,別無活路。”
“所以才要汪世顯率軍攻大安?趁其不備,搗其後方,這等同於背後插刀,比讓他在戰場上與曹友聞面對面,還要陰狠。燎啊,看不出來,你如此無情。看你整天把那條項鍊當寶貝,我以為你會同情汪世顯,想不到給了他招更狠的。”火魯赤陰笑。
“情不絕,如何幹大事?”孛爾臺看著手中項鍊,似自語。
“這一次或許會碰上有意思的人。”火魯赤對著冰冷的同伴,饒有興趣地說,“五星聯盟派出的鳥探子一個都沒回來,看來凶多吉少。會是誰幹的呢?如果是你的朋友阿珏,那就有趣了。”
“希望是他。”孛爾臺平靜地說。
火魯赤意外了,“你居然希望?要是見面沒變妥,那就是敵人了。”
“我剛才說過,情不絕,如何幹大事。”孛爾臺語氣如冰,“阿珏這人我瞭解,他雖然不會贊同,但也不會反對我們的大事,從政治立場上講,他也是我們陣營裡的人。”
“可你對他沒信心,不然就主動去宋軍中找他談了。”火魯赤哈哈一笑,“燎,我和你雖然以前不相熟,但自加入科研隊後,與你相處了這些年,對你也算了解了。你和你的朋友阿珏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是嗎?這個女人就是科研隊裡,那個叫曉棠的。我記得她,挺漂亮。她是你的心結。”
孛爾臺臉色陰沉,似被人提到了極不愉快的事。
火魯赤不在意,繼續微笑著道:“挺羨慕你們的友情,雖然喜歡上同一個女人,互為情敵,卻沒有決裂,依然做著朋友。想到古往今來多少兄弟,為了紅顏翻臉成仇,你們真是了不起呢!可到如今……你相好如何解釋曉棠之事了嗎?”
“想到幾個理由。”
“可是對這些理由沒信心?你不確定他會信?”
孛爾臺沉默片刻,緩緩低語,“有些真相確實不適合他知曉,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他握緊手中項墜。
帳外鳥叫聲群起,如同驚了鳥群,這陣嘈雜打破了營地的寧靜。
“半夜鳥鳴?”孛爾臺警惕。“營裡有鳥?”聽鳥叫聲,極近,就在營中。
“有啊!五星盟主養的鳥,做傳信和偵查用的。盟主派來的人可不僅有我們和蜥蜴爬蟲,只不過沒露面而已。這些鳥幾天內被宋軍裡的神秘人打下了不少。”火魯赤愉快地說,“它們叫起來,恐怕有客人到了吧?”
孛爾臺兩三步扯開帳簾,外面營地漆黑,不過鳥叫聲已將人驚醒,火把一個接一個diǎn亮。
“來了!夜襲!”孛爾臺凝望著遠方說道。
“該死!哪來的這麼多鳥!”王虎氣得大叫。
忠義軍隱藏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