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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什麼時候吃了什麼東西、計劃吃些什麼、有沒有一天喝八大杯水……上面有她的名字、身份證號碼、還有體重,那個數字實在是把我給嚇壞了。

我知道她是蠻胖的,比我在電視上看到的女人都還要胖。當然,也比我以前交往過的女人都還胖。

我心裡暗罵:真的還是假的?

我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追求胖女人。但是當我第一眼見到C小姐時,我就愛上了她的機智、她的笑和她閃亮的雙眼。至於她的身材,我想我只好學習忍受了。

她的肩膀跟我一樣寬,她的手跟我一樣大,從她的胸部到肚子、她的屁股到大腿,都是可愛的曲線。抱著她就像回到溫柔鄉一樣舒服。

但是,跟她出門卻不是一件驕傲的事。或許我一直都受到社會的影響,這個社會告訴我們男人應該要什麼、女人應該怎麼樣等等。

有好幾次我告訴她她很美,我知道她不相信。我跟她說沒關係,但她還是很在意,畢竟,我一個人的聲音敵不過世界上更多的聲音。試著跟一個身材龐大的女人交往,你就會明白我在說什麼了。當人們看看她,又看看跟她在一起的你時,你就會明瞭是什麼滋味了。

還記得莫妮卡·萊溫斯基事件爆發時,身為新聞記者的C小姐寫了篇報道,強烈地為這位被朋友背叛的白宮實習生辯護。她的報道公開後,收到很多表達憤怒之意的讀者,其中有一人寫道:我可以從你的文章看出你一定是一個超重而且沒人愛的女人。這封信深深困擾著她,尤其是“超重”這個字眼,而“沒人愛”的字眼也似乎快要變成事實。當個莫妮卡好像比當個背叛者還要糟糕似的,體重過重也好像是犯了滔天大罪。

當今的社會,和一個胖女人談愛是需要勇氣的。我知道我愛上一個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值得愛的女人。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不知道如何發洩我的憤怒跟痛苦。我氣這個社會讓她變成這個樣子,我也氣她不夠堅強,無法克服這個社會對她的評語。我氣我自己不夠愛她,無法使她相信她自己。

我又胡亂翻閱著《薇薇新娘》雜誌,一邊流下淚來。我跌坐在沙發前,淚水沿著臉頰流到下巴,滴溼我的襯衫,我彷彿能聽見雜誌上穿著薄紗的新娘說:“我願意。”

我為布魯斯而哭泣,他了解的我比我知道的自己還要多,他愛我多過我應得的。他是我夢想中的情人,他可能成為我的丈夫,而我卻就這樣失去了一切。

如今我不但永遠失去了他,也失去了他的家人,而他的家人是我喜歡布魯斯的主要原因之一。他的父母都是猶太人,他的父親是一個面板科專家,長年留著絡腮鬍,有一對跟布魯斯一樣善良的眼睛。跟我自己的父親比起來,布魯斯的父親——伯納·庫伯曼就像是火星來的外星人一樣奇特,他竟然喜愛他的小孩!也喜歡跟孩子們在一起!我真的很驚訝。他竟然記得布魯斯生命中發生的點點滴滴!

布魯斯的父親也很喜歡我,他並不是喜歡我這個人,而是因為我:1.是猶太人,因此有彼此通婚的可能性;2.有自己的工作,因此不太可能去他們家挖金;3.能夠帶給他的兒子快樂。其實我也不在乎他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反正我就是盡情享受他對我的好。

至於布魯斯的母親——奧黛麗,我對她有點心存恐懼。她的指甲總是修剪得美美的,而且塗上的指甲油通常是下一期《Vogue》雜誌上流行的顏色。她的髮型也很時髦,他們家到處都是玻璃裝飾,鋪著白色地毯,七套衛浴裝置都一塵不染。我跟朋友提到她時,都稱她是有品位的奧黛麗。她原本是個老師,現在是個全職的家庭主婦,同時她也擔任義工以及一些幼童軍及猶太婦女組織的領袖。

有這樣的父母親惟一的缺點就是:他們扼殺了你的企圖心。因為我離婚的父母親以及為了大學的就學貸款,我必須不斷地找下一個工作,為了賺更多錢、獲得更多的肯定。我一直想寫別人的故事,認為這或許會是我成名的好機會——當我還在一個小報社寫著車禍之類的報道時,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到大報社去;等到我終於跳到大報社去工作不到兩個星期,我又開始計劃如何再往上晉升。

布魯斯對他的研究所生活還算滿意,有時接接家教的工作、有時則接接寫作的案子。他賺的錢只有我的一半,但他的父母會幫他負擔車子的保險費、房租,每次見面會給他生活費,他父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年節禮物,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禮物也慷慨得嚇人。每次我溜下床去趕一些報道或是在週六的早上趕去上班,他就會對我這麼說:“放輕鬆點……”他總是說:“坎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