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點東西嗎?”景俊生爬起來,從包裡摸出飯盒。剛才在大巴上,果果已經吃了點東西,現在睡著也不好吵醒他。孫弘倒是顧著照顧兒子,只喝了些水,弄得閒在一旁的景俊生心裡又舒坦又心疼。飯盒裡裝著景俊生做的火腿包,或者成為火腿卷更恰當,麵包部分白胖柔軟,面上撒了肉鬆,中間包著一根果果最愛的玉米味火腿腸。孫弘擦了擦手,拿起一個塞到景俊生嘴裡,然後在對方滿是笑意的眼神裡也吃了一個。其實他可以直接安排專車到機場,但路上花的時間太長,果果也不習慣長時間呆在轎車裡,所以最後選擇了最普通的火車。景俊生舔舔手指,小聲調侃道:“現在看起來,真是一點都不像孫大少爺了。”孫弘失笑:“那像什麼?”“嗯,像勤儉持家的好媽媽。”景俊生故意湊過去親他。火車晃晃蕩蕩,不一會,果果醒了,看著兩個爸爸在說話,便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爸爸!大爸爸!”“醒了呀?”景俊生反應過來,“餓了嗎?想吃什麼?”果果聞著從外頭傳來的味道,吸了吸鼻子,小小聲地問道:“我能吃泡麵嗎?”“泡麵對身體不好。”孫弘皺起眉頭。果果可憐兮兮地看他。這回景俊生反倒心軟了:“偶爾吃一次沒關係。”又壓低聲音對孫弘解釋,“果果沒吃過那種泡麵,讓他嚐嚐吧。”終於,果果晃著腳丫,拿著小叉子吃心心念唸的泡麵,其實大多是調料的味道,但勝在新奇,小傢伙格外高興。吃飽之後,他又待在孫弘的懷裡哼歌,看窗外的景色,還要景俊生教他用手機拍照,結果不小心儲存了一堆模糊圖片。下了火車,一家三口坐計程車到機場,先在機場裡的餐廳吃了一頓,才慢悠悠去候機室等待。這次飛機延誤了兩個小時,果果纏著孫弘要玩手機遊戲,景俊生偶爾湊個熱鬧,但是運氣太差,怎麼也抽不中小傢伙想要的裝扮,悻悻地收手。等上飛機,果果又犯困了,微微張著嘴,任由兩個爸爸一人一邊給他捂著耳朵。飛機逐漸升空,景俊生沒有睡意,隔了一個果果的位置和孫弘牽著手,很幼稚地不肯放開。窗外雲海一望無際,偶爾有陽光從間隙透出,給人很安靜的感覺。“我離開豐城的時候,還不知道有了果果,一上飛機就開始吐,把空姐都嚇到了。”景俊生忽然想起以前,脫口而出。孫弘定定地看著他,不自覺握緊了掌心裡的那隻手:“後來呢?”“後來……”景俊生勾起嘴角,心境和當初已經大不相同,“正好那次周冉離家出走,在貴賓倉,下飛機我們才見了面,他以為我得了什麼病,非要跟著我。結果在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我體質特殊,可能懷孕了。”當時他和周冉都很驚訝,周冉給了很大一筆錢要醫生保守秘密,然後跟著他回了村裡,說很好奇男人懷孕是什麼情況。其實景俊生那會很慌張,也害怕肚子裡突然出現的這塊肉,幸好有周冉這個看似沒心沒肺實則粗中帶細的人陪著,加上漸漸轉變了想法,後來才能很冷靜地生產、撫養果果。見孫弘一臉緊張,他輕笑道:“不想了,都過去了。”換成與對方十指緊扣的姿勢,“之所以回到村裡,就是為了和你、和果果一起在豐城生活。果果是上天給我們的禮物,只是來得有點猝不及防。”孫弘長長地舒了口氣,目光堅定:“嗯,我們會把他照顧得很好。”在脈脈溫情中,晚上八點多,飛機到達目的地。孫弘安排的人早就在機場外等待,景俊生抱著果果上了車,很是好奇:“你以前的車呢?那幾輛顏色很亮眼的?”孫弘咳嗽幾聲,有點尷尬地解釋:“賣掉了。”其實不想讓年少輕狂的黑歷史礙著眼,所以通通賣了。“大爸爸,我們要去哪裡呀?”果果看向窗外陌生的路。孫弘揉揉他的腦袋:“我們要回家了。”回城郊那棟滿是回憶的屋子,然後增添更多新的記憶。……孫老太太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這大半年來和老三的爭鬥,已經讓她心力交瘁。當初到底為什麼選了這條毒蛇,還以為他能逼孫弘回來?她已經忘了,只記得孫弘丟下弘俊,不知所蹤,而悅華大部分落入孫宇的手中,連孫弘的特助袁嶽,原來也是他的人。現在圈子裡都說是孫宇和情人合夥奪去了孫家的產業,私下嘲諷老太太看輕了私生子,結果被毒蛇反咬了一大口。所幸當年陪孫老太太一同的老董事還有幾個,始終沒有倒戈。“叩,叩。”她睜開眼,神色淡然:“進來——”孫恆一臉恭敬地走近房內,低聲稟告:“小少爺似乎回來了。”孫老太太眸中掠過一道銳光,隨即化作平靜:“哦……怎麼突然查到了呢?”“大概是小少爺,讓那幾家不再封鎖訊息。”孫恆猜測道。這段時間不管他們怎麼讓人調查,都沒辦法知道孫弘的確切行蹤,痕跡都被周、杜兩家抹掉了。況且孫宇不斷在蠶食悅華,孫老太太苦苦支撐,手底下能用的人也不多,導致直到孫弘回來他們才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