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答道:“匡九思秉心險毒,如非有所挾求,能與韓廣耀約鬥,其中定有詭謀在內!”
刀疤大漢搖首不通道:“降魔杵已入匡九思手中,他尚有何求,兄弟臆料韓廣耀必不敢去履約,你們對小弟想法截然錯誤,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何獨要此女?”
說罷,嘿嘿冷笑不止。
忽地,韓廣耀向五人座上大步走了過來,冷冷說道:“你是說韓廣耀不敢去履約嗎?敢否與老夫打個賭?”
原來這些言語,全部落入韓廣耀耳中。
好名之人,怎麼忍受得住奚落嘲諷,當然五個大漢不知韓廣耀就是他,但他心中滿不是滋味,是以按耐不住走了過來。
滿面刀疤大漢醉眼一瞪,霍地立起,喝道:“總不成你就是韓廣耀嗎?咱們說話衝犯著你嗎?”
韓廣耀冷冷一笑道:“此事在江湖甚是囂塵,凡事路人皆知,何獨老朽不聞,老朽也是去杭州圖看個熱鬧,彼此同好,何不結伴同行。”
說時略略一頓,又道:“倘老朽是韓廣耀本人,閣下早就沒命了。”
忽然,一個面目森沉的大漢緩緩立起,說道:“尊駕未免將韓廣耀捧得太高了,韓廣耀本碌碌無名之輩,江湖上從未之一見。
直至最近才風聞韓廣耀之女被黑煞令主擄禁,韓廣耀始露面江湖向黑煞令主尋仇,但連戰敗北,連一柄降魔杵尚不能保,顯然功力不逮,尊駕不嫌大言嚇人嗎?”
韓廣耀聞言,似一柄利刃刺入胸膛,痛心已極,暗暗叫道:“孫南平呀,孫南平,看來你非去西冷與匡九思捨命拚搏不可,數十年臥薪嚐膽毀於一旦,徒擁江湖罵名未免不值。”
還決心赴西冷之約。
五人目睹此一不知名的老人神色異常難看,不禁驚疑地面面相覷。
只見韓廣耀神色受傷,垂首無言轉過身軀,向河岸柳蔭下座頭緩緩走去。
那面目深沉之人注視韓廣耀走去的身形久之。
忽低聲說道:“如我所料不差,此人就是韓廣耀。”
座上一赤臉大漢,目光烱烱道:“你判斷並無錯嗎?兄弟這就找他去。”
倏地立起,大步向河岸走去。
四人驚疑不止,同隨著他的身後走去。
赤臉大漢只見那老者並未落座,只負手竚立,凝望水面默然忖思。
遂緊跨了一步,高聲道:“尊駕可就是韓老前輩嗎?”
韓廣耀頭也不回,冷冷答道:“是與不是,於閣下何干?”
赤臉大漢厲聲應道:“只怕與在下干係不小。”
驀地,韓廣耀疾然轉面,兩道憔悴眼神突變冷電寒光,沉聲道:“你是何人?”
赤臉大漢目光一接,不禁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道:“在下姓修,有一兄弟名叫修豹林,一去黃山竟杳無音信,韓老前輩不是在黃山嗎?”
韓廣耀胸中一震,他在黃山殘害異己,網羅腹心所為,藉著佛門至寶之名使武林朋友聞風不驅自來,自投羅網,不使一人遁逃走口,隱秘異常,他怎會知情?
他冷森森地望了赤臉大漢一眼,道:“你兄弟修豹林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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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廣耀冷冷答道:“老朽與他何恨何仇,並無來由要害他死命,他自誤闖斷魂谷,恰巧正過子午冰魄罡風凍僵斃命,而且死者又不是他一人。”
說時,身形疾晃,流星奔電已射出一二丈外,迅捷如風掠了出去。
赤臉大漢暴雷一聲地大喝,道:“韓廣耀,還我兄弟命來!”
兩肩一振,疾向韓廣耀身後趕去。
四人不由面色一變,同聲喝道:“走!”
其中一人隨手丟了一錠銀子後,倏地四人放足狂奔,緊隨不離,愈去愈遠。
突然,柳蔭深處傳出一聲爽朗的長笑。
笑聲中是摘星手盛百川及遢邋神丐奚子彤。
摘星手盛百川笑道:“這樣一來,倒省卻老偷兒不少手腳,看來韓廣耀激怒成狂,必不折返黃山,逕向杭州趕去與匡九思拚命。”
奚子彤道:“此人落到這般處境,神智昏庸,可恨亦可憫,匡九思狠毒心辣,比他更甚,很難留他活命。”
盛百川鼻子哼一聲道:“此等妖邪可憐他則甚!”
忽鼻孔吸了一吸,目露喜容道:“嗯,好香!有酒盡須今日醉,老化子你我來上兩杯如何?”
奚子彤對酒食亦有偏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