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時而激揚,如流星墜地,如鷹擊長空,讓四周的紅軍戰士感到心目一開,有傾吐之意舒暢之情。一時間,一位羌族戰士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緒,站立起身,衝著夜空高歌道:
“塗禹山下好地方,麗日梯田映岷江。
流官個個心腸狠,羌人被迫把山上。
山上冰雪沁人骨,狐鬼野狼伴人哭。
白石神啊瞎了眼,羌人為何這般苦?
。。。。。。”
一聲鷹嘯,打斷了陣地的沉寂,只見一頭蒼鷹從戰士們頭上掠過。
“團長!是希拉倫丁!是希拉倫丁!”馬達生揮動雙手,興奮地喊叫道,希拉倫丁是馬達生和陳戊從小為伴的好友。可這時的陳戊已不在陣地之上,瞬間消失在夜幕之中。
陳儒生給兒子留下的紀念
在山崗不遠處有一片隱秘的竹林,只有跑茶人才知道的秘密地點,平素馬幫跑茶順帶馱運私鹽和軍火,為了躲避官府衙役的稽查,經常在此處卸貨休息。硝煙瀰漫在整個竹林中,林子裡站立著一位頭戴白色禮拜帽的老者,旁邊有一個身穿紅軍軍服的男子跪在地上,兩人沒有說話,林子寂靜得讓人覺得可怕,唯有老者肩頭矗立的蒼鷹,眼睛閃閃發光,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四周的情形。
“阿爹,您老身體還好嗎?家裡都好嗎?”良久,跪在地上的陳戊才開口說話,當他在陣地上見到希拉倫丁的身影,知道岳父馬德文已經來到自己身邊,一定是在附近的密林等待自己。這幾年轉戰東西,戀家的他按奈不住親情,一路飛奔來到這裡,果真看見岳父在此等候自己,可兩人見面卻陌生許多,不象以前那樣親密無間,聊天暢談,現今岳父一臉冷漠,默默無語地望著遠處的雪山。
“你不是回過家了嗎?攻打松洲之時,你偷偷地溜進家中,家裡好壞與否,你比我清楚!”馬德文冷冷地說了句,他從馬恆義嘴裡得知,在紅軍攻打松洲時侯,陳戊帶著馬達生化妝進城,偵察敵情,特意歸家住了一夜。
“當日行走匆忙,不敢驚擾阿爹休息,所以。。。。。。”
“好了!你鬧也鬧夠了,實話給你說,我是特地來救你出苦海的。不能容你這樣胡鬧下去,不然出個差錯,我如何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如何向文英交待?”
“救我?孩兒不明阿爹此話何意?望阿爹明示!”陳戊苦笑一下,俯身問道。
“逆子!你今日身處如此險境,還不知錯就改!”馬德文望著女婿這幅神態,焦急地說:“如今你們被打敗了,兵敗如山倒!所謂的紅軍,不過是一群潰散的遊勇,還能有什麼作為?談什麼革命?我看你們同當年長毛一個下場,你難道真要做石達開第二?讓你家世代先祖蒙羞,讓你後代永遠抬不起頭嗎?混賬東西!”
見陳戊低頭不語,馬德文嚴肅地說:“孩子,解開你軍裝,看看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吧!”
“我父親留給我的東西?”陳戊疑惑不解地解開自己的軍裝,露出一身結實的胸膛。
月光對映下,只見陳戊胸前除了幾道傷疤外,居然有幾幅精美的圖畫。左胸上紋著一頭彩色斑斕的猛虎,食指大小的虎身用金黃色的彩粉繪製而成,看上去神態精美活靈活現。右胸則是刻有一段奇怪的蝌蚪文字,彷彿是別在胸前的勳章。而在他寬厚的後背上,還有一個彩色的人身像。
八旗新軍的符號
“這是你父親當年奉旨在山谷建立八旗新軍的符號,胸前的猛虎是我中華特有的華南虎,兇猛無比,這代表了道光年間出川抗擊英國狗的兩千虎軍將士,他們頭戴虎皮帽,被譽為虎字營,為了捍衛我華夏疆土,全都戰死異鄉。你父親的意思是要你承襲這些愛國先輩的遺志,成為一個保家衛國的有用之人。蝌蚪文是名為巴圖魯的滿文,有先人云:‘巴圖魯乃勇強之勇,勇冠三軍之勇,勇之為勇!’我華夏自古崇尚武功,其臨陣衝鋒者被譽為巴圖魯,翻譯為漢語叫英雄好漢。你家先祖曾獲得此封號,這是要你具備英雄好漢的俠義風範。而後背的人物是佛教天龍八部之首帝釋天,是叫你記住,作為俠士也好,軍人也罷,要有愛民之心。”
聽到這裡,陳戊忍不住“噗嗤!”一笑:“阿爹所言的八旗新軍,不正是我們工農紅軍嗎?難道還是欺壓百姓的反動白匪不成?”
“你!簡直是無可救藥!墮落啊!虧你還是一個信奉真主的穆斯林!丟人啊!”馬德文氣急敗壞地跺腳捶胸,他本能地退後一步,右手已經握緊了腰間的星月彎刀,恨不得拔除彎刀,手刃眼前這個辱沒家風的“逆子”。
“魯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