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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人。

她能因愛成恨滅陸家滿門,也能念在舊人情郎孤女血脈,更能因愛成痴,抱著郭襄一路盪盪悠悠。

看夏秋,丫頭片子,一句話死咬住他不是真的多喜歡她,也不是他誤以為的又輸給了哥哥一次。

而是,這次,有人搶走了他無與倫比的哥哥。

陳若愚悶哼,“哥,你眼光其實不怎麼樣。”

何知渺無所謂地笑笑,“因為你看不懂。”

陳若愚:“我不是不懂,是她壓根也不是說給我聽的。”

“你知道就好,哥不是白當的。”

“弟也不是白叫的,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依靠。”陳若愚難得認真,卻被自己逗笑,說道:“哥,等你以後老了,走不動了,一定要來找我啊!那時候我跟夏秋可年輕呢,看起來肯定倍兒般配哈哈哈哈!”

何知渺上前一步,像小時候那樣抬手將他夾在腋下,使暗勁說:“你小子就是欠揍!”

打打鬧鬧,兩個幼稚鬼拉扯了一路。你夾在胳膊下,我就偏要抬手壓在你頭上,你踢我一腳,我就踩在你的影子上,跺腳,跺在臉上!

路口分別,陳若愚突然紅了眼,說:“哥,再見。”

“嗯,不再見。”

陳若愚問:“我能拿回我媽媽的電腦嗎?”

何知渺皺眉,“你不信我?”

陳若愚搖頭,“信你,我想把電腦跟我媽一起葬了。”

何知渺說:“好,明天給你。”

身影拉長,陳若愚三步一回頭,何知渺成年後第一次哭,說不上任何緣由。他就想哭一場。

“哥——”身後有聲,但何知渺沒有回頭。

陳若愚摸著胸口,嘶聲喊道:“我永遠信你。”

就算知道你是騙我的。

'正文 第67章 葉開(04)'

蟬衣(05)

翌日,陳若愚拿走了吳然的電腦。

連同當年的黑色電腦包一起,拉鍊上吊著光的玻璃珠子暗了色,摸上去也有不少灼手的劃痕。

再次翻出舊物時,何知渺舌喉囁動。

好似眯起眼就能看見吳然的水綠裙子晃在桌邊。

陳若愚隨意翻了翻揉成團的日曆紙,“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神又到年底了,嘖。”

“這學期沒怎麼好好唸書吧?”

陳若愚摸頭,“要是掛了還得補考,一準給老頭打斷腿。”

何知渺輕笑,“掛科還不至於。”

“那可不一定,哥,我要不是因為夏秋,還真不一定能考上荔灣科大。”陳若愚賊眉抖了一下,“那時候夏秋說一句——我不喜歡比我成績差的男生,我就能憋屈好幾晚。”

何知渺聞言不吭聲,靜靜聽他說。

陳若愚多心,喉嚨裡捏出一句:“哥,我就是想跟你掰扯幾句我高中的事,前幾年你也不在家,聽了你別往心裡去。”

何知渺擰了把溼抹布,細細擦著電腦包上的落灰。

“說吧,難得我們兄弟倆能說上點話。”

“哎,其實也就是男同學和女同學之間那點破事。”陳若愚說,“我一直想不起來我是怎麼喜歡上夏秋的。”

情不知所起,但曲終人散總有歸宿。

“但我昨晚睡不著,把這兩年的事仔仔細細捋了一遍。”

陳若愚噓聲,“這兩年真是太累了,一家人手裡就跟抓了把碎玻璃渣一樣,握緊了都是血,一道道地慢慢流。”

“說得這麼文藝,倒是像夏秋的口吻了。”

陳若愚笑說:“可不止這樣,我也想起來第一次見夏秋的情景,不是在新生報道當天,之前我一直記錯了。”

何知渺手上一頓,饒有興致地問:“她……”

“她是個很極端的人。”陳若愚點得透,“不說我這樣的人,就是你這樣的人,對她也是要花心思琢磨的。”

“哦?你今天感慨真多。”

“我給你講了你就懂了,夏秋這個女生,很特別的。”

就像當日校園初見,何知渺眼神遊離到十米開外,淡淡一問:“若愚,那人是誰?”

就像陳若愚不緊不慢的回答:“夏秋,住琴湖墓地的。”

就像何知渺暗暗思忖,墓地,有意思。

恍若隔世,葉片縫隙間透著薄淺的光,此刻的南枝有點變了樣,味道離散開去,沒了清新氣。

就像高一那年的開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