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兩部分。我那時候年少氣盛,自詡風流倜儻,從來不把女人看在眼中……”見車中兩女子都望著自己,長孫順德苦笑道:“自作孽,不可活,所有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混到今日地步,多半也是上天的懲罰。當時千金公主鼓動沙缽略南侵,犯大隋邊境,造成的禍患,簡直讓天下震驚。後來她又嫁給了都藍,再次想要南侵復國,我對大哥說這女人強煞,感情也是弱點,只要有個風流多才的男人過去,再加點孔武之力,想要取她芳心何難?如果得她芳心,勸她放棄復國的念頭,也非難事。”
“所以長孫晟讓你前往?”裴茗翠問道。
“不是家兄的主意,是我毛遂自薦。”長孫順德痛苦道:“我化名安遂家,潛入草原,裝作受傷被千金公主手下所救,又藉故認識芳兒,憑藉我的……文采,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
車中二女靜靜地聽著,心情迥異。這風流韻事下面,卻隱藏著極大的陰謀,讓這寒冬天氣,更顯冷酷無情。
“可能是今生的緣分,不但她對我很快傾心,我見到她,竟然也是心儀不已。”長孫順德語轉低沉,“她雖是久經風霜,卻更有一種驚人的美豔。我見過女子無數,卻從未有一個像她這樣能打動我的心絃。我如同個墜落情網的少年,早就忘卻了前來的任務,被她的美豔吸引、被她的風霜吸引、被她的哀婉吸引、被她的遭遇吸引。當初的我完全失去分寸,甚至覺得她復國都有情可原。每天……我都扮作親兵,陪她踏遍草原,賞花觀月,如在仙境。”
長孫順德臉上有了緬懷之意,轉瞬變得咬牙切齒,“可這一切在家兄的眼中,已是大逆不道。他吩咐我抓緊行事,可我如何會按照他的吩咐行事?我本來想將計劃告訴芳兒,求她諒解我的年少輕狂,可我又怕她終究會離我而去!我正猶豫的時候,家兄卻使用了霹靂手段,他謊稱家母病危,讓我馬上回轉去看一眼。我不疑有詐,芳兒也說孝義為先,她一心復國,更重這點。我請芳兒等我七天,快馬迴轉長安,沒想到……”
到這裡,長孫順德手上青筋暴起,捏的酒葫蘆一隻手“咯咯”作響。
裴茗翠已猜出結局,只等長孫順德說下去。
雖時隔多年,可長孫順德再提及,還是痛苦萬分,“我到家後,發現家母安然無恙,就知道中計。那是我年少輕狂以來最大的一次教訓,我知道不妙,晝夜兼程北歸,兩天兩夜累死三匹馬,米水未沾,可就算如此,也救不了芳兒的性命。”說到這裡,長孫順德反倒沉靜下來,“家兄不愧智謀過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或者說,他根本就看出我難以成事,索性將計就計。他讓我騙取芳兒的感情,又騙我回轉,再去通知都藍說芳兒偷漢子。草原粗野,最忌此事,更何況都藍是草原可汗。都藍勃然大怒,去找芳兒質問,然後殺了芳兒。我愛上芳兒後,就一直小心謹慎,怕此事發生,事事做的滴水不漏,不留痕跡,可不明白為何芳兒會承認此事,也不明白都藍為何確認無疑?”
長孫順德說到這裡,又是悵然,又是疑惑,良久才道:“我想多半是家兄也留了一手,這才能讓都藍確信此事,要知道都藍對芳兒疼愛至極,若非證據確鑿,絕不會痛下殺手。事後……我質問家兄,他……他卻說本來的確想要施展此計,可見我悲憤欲絕,怕我出事,暫緩此事,哪裡想到還是發生了。我自然不信他的鬼話,因此和他大吵一架,兄弟反目。芳兒即死,大隋計劃得逞,又立啟民可汗制衡突厥,這才保了大隋十餘年的安寧。”
到這裡,長孫順德仰天長嘆,“我返回草原,知道都藍殺死芳兒,憤怒欲狂,孤身行刺都藍,可他手下好手不少,我身負重傷……本來自覺必死,可那時候感覺死了也無妨,芳兒因我而死,我為她而死那是再好不過的結局,但我還是沒有死!”
“想必是長孫晟救的你吧?”裴茗翠猜測道。
長孫順德臉色鐵青,只是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裴茗翠心細如髮,知道這裡面多半還有別情,可長孫順德不想說,誰也無法逼他說出來。沉吟道:“當初長孫先生和令兄一事,我也略有所聞,令兄死前也不承認命令人害死千金公主的嗎?”
長孫順德臉露茫然,終於點頭道:“不錯,他臨死前也沒有承認此事。他只是說,為國一事,無論在敵人心目中如何狠毒陰險,可他事後從不遮掩,也無需遮掩。但不是他做的,他終究不會攬到身上,他這一輩子,就是這樣的人。”猶豫片刻,長孫順德道:“我當時只想,他想我為長孫家做事,這才怕我離開不管,死不承認。我每念及此事,也是惘然,我雖頹廢……但終究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