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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個刀人繼續喊叫,只有他停止了喊叫,自己才可以繼續走路。

魯聯的嘴緊緊貼住了刀人的嘴,貼得那麼緊密、那麼用力。不知道刀鋒的另一頭是什麼形狀,其實不管什麼形狀,這樣一道鋒利如同紙片的刀刃深深插入到喉嚨裡面都不是什麼好事。

刀人鬆弛了的身體和魯聯一起跌倒在地。刀人卻再也爬不起來,就因為他看到了那麼一隻有鱗狀表皮的大手。魯聯慢慢爬起,他能爬起是因為他到現在才看到這隻手。

魯聯是在爬起的時候,扭頭看到一隻有鱗狀表皮大手搭在荷葉缸的缸沿上,他雖然沒有看到剛才的過程,但他清楚,自己背後那個高大壯實的人坎瞬間不見了蹤影肯定和這隻手有關。

這是一隻詭異的手,落水鬼的手,是一隻像人手卻沒有人味兒的手。魯聯的感覺是複雜的,就像那手汙穢不堪的長長手指探到他喉嚨裡一樣搔癢、噁心、恐怖。他再也忍耐不住,他跪著地上,邊嘔吐,邊朝著遠離荷葉缸的過廊那邊爬行。

荷葉缸裡發出一聲怪叫,聲音不高卻攝人魂魄。在這聲音中,一個大手大腳的小東西一個長長的弧線從荷葉缸中直落到池塘的中央。

魯承宗幾乎是和這個小東西一起動作的,他迅速從驚怖和惶恐中恢復過來,迅速朝著畫舫過廊奔了過去。

“封層,敞水”這聲音是那個甜膩聲音的狸子面具女人發出了,這四個字是那怪叫剛剛入水,是那魯承宗剛剛邁步的時候發出的。隨著這四個字,發話的女人不見了,水邊石頭平臺上的女人不見了,很快,池塘中蕩起的漣漪也不見了。

魯承宗和魯聯都不知道女人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園子裡其他的人卻都知道。“封層”,護住小樓,不要讓他們進去,“敞水”撤開池塘周圍坎面,將他們逼入池塘。

魯承宗比魯聯先一步到的過廊,所以他先一步被踹到池塘邊上。他站起來後沒有馬上重新躍入過廊,因為過廊裡已經有魯聯和踹他的人坎動手了,他只好緊張地看看他們的打鬥,再不時緊張地看看背後的池塘,似乎覺得水裡隨時會有個落水鬼的怪異大手會將他拖下去塘去。

過廊裡魯聯左手持刀,很快,那烏青砍刀脫手飛出,卻不是他飛刀斬殺,而是被對手震飛,砍刀釘在過廊的廊柱上不停抖動著,烏青的刀刃像一汪濺動的水波。

魯承宗往過廊那裡走近了兩步,卻沒有衝過去幫忙。

池塘的中央輕輕冒上幾個氣泡,浮上水面後久久沒有爆裂。

往花房去的路徑很短,沒走幾步就要拐彎了。拐過彎是一道青瓦波浪簷脊的月白院牆,牆上有個沒有門扇的圓月門洞。可是從這沒有門扇門洞往裡望去,卻是霧濛濛一片。陰霾的下午,在這個小院子裡起霧了。

魯天柳在門洞前靜立著,清明的三覺漸漸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最近她發現自己在三覺的功能上有了不可思議的提高。這情況她沒告訴任何人,自己偷偷跑到秦先生房裡偷了本《玄覺》來看,這書是她和秦先生一起去龍虎山時,白鬍子掌教天師送給秦先生的,讓他在合適的時候給柳兒講講。

而秦先生一直都沒有再和柳兒提過這書,不知是時候不合適,還是他根本就已經忘了。

說實話,這書真的很深奧,就憑柳兒在道學與玄學上的造詣,是很難理解的。但是柳兒是聰明的,不同一般的聰明。她一頁一頁的翻書,並不仔細看所有的內容,因為需要的東西會下意識地落入眼中。

“異覺需心性駕馭,集精聚神理清明,無我無形可覺蚊翼風動土下蟻行。”這樣玄學理論柳兒竟然一下全明白了,就好像許多年以前就已經知道,只是要這書本再印證一下而已。

瀰漫的霧氣裡有陣陣清香,應該是新鮮枝葉的氣味。並且,這清香隨著簌簌的響動,變得漸漸濃郁。其實這一切只有魯天柳能感受到,跟在她身後的五候對這樣的環境和變化沒有絲毫的覺察。

魯天柳不知道那簌簌的響聲是什麼發出的,但不管是聲音還是氣味,給她的感覺都是很好的,就如同是遇到朋友、親戚一樣溫馨自然。於是她走進了迷霧之中。

鄭五候跟在她的後面,手中還拖著那女活屍。他一開始就想走到魯天柳的前面,可是魯天柳不讓。這對於五侯來說也習慣了,因為哪一次都是這樣,大家都不信任他。

現在魯天柳走進了院子,不但沒有讓鄭五候走在前面,而且還回頭示意他先不要跟著了。其實柳兒比五候自己還要清楚,像他這樣莽撞、懵懂的性格其實很不適合幹坎子行的事情,幾乎每次外出辦事都要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