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人出刀的速度不會十分迅捷,出刀的力度也不會十分強勁,再加上他出刀的同時要推開魯聯從後面抵住自己後腦勺的腦袋,這也大大阻礙了切斬的速度和能量。
但是這位置角度也是魯聯無法避讓的,鋒利如同紙片的刀刃可以夠到他的脖子,可以毫無阻礙地輕輕切過他的脖子。於是,魯聯只好不避反進,利用這速度和力量不是太大的位置,一口咬住了那鋒利的刀鋒。
鮮血從魯聯的嘴中湧出,滴滴答答地濺滿他的胸前和刀人的後背。刀鋒還是割破了魯聯的嘴角和舌頭,命卻依舊還是魯聯自己的。
鋒利的刀雖然讓鮮血如同湧出,但讓人感覺不到多少的疼痛,這就讓無數次浴血的魯聯還保持著清醒,眩目的鮮血是不會讓他產生絲毫慌亂的。
魯聯的一副鋼牙將刀鋒咬得緊緊的,刀人無法收刀再殺。他腦袋扭轉的角度差不多到了極點,是個無法使出大力的角度。魯聯雖然咬的是刀刃,但他腦袋的角度可以利用頸背一起用力。
魯聯不能松,這一鬆他就沒有第二次機會咬住刀鋒了,那就又是一個必死之局。刀人也不敢鬆口,他知道刀要到了魯聯的口中,趴在他背上的魯聯同樣可以給他致命一擊。
局勢突然之間變成了這樣,刀人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開始認識到一個事實,面前這個快被殺死的人,其實是個很難殺死的人。他也認識到自己貪功是個極其錯誤的想法,他現在的局勢必須依靠合擊的同伴。
刀人是聰明,他轉過自己的身體,將魯聯的後背再次暴露在自己同伴的面前。刀人也是愚蠢的,他轉過身體後,就急切地朝後退步,想將魯聯儘快送到同伴的面前。
刀人能想到的,魯聯這個老江湖肯定也能想到,刀人後退了才一步,魯聯就已經放下反夾在刀人腰部的雙腿,一起往後退走。退走的速度由於多出了兩條腿而變得迅疾,在加上刀人背上一直掛著魯聯的體重,這一退幾乎變成了兩人後傾跌倒。
高大的人坎剛才被面前這兩人怪異的格鬥場面驚呆了,他一時搞不清楚自己應該怎樣才能幫助到自己的同伴。一直到兩人纏裹在一起朝著他跌撞過來,他依舊沒反應過來。
其實高大的人坎也有他的道理,他不敢用手中的刀砍下或刺出,纏裹在一起的兩人只要稍稍有點變動,就會誤傷到自己人。他也不敢對魯聯一拳或一掌,那兩人咬著一把刀鋒,一震之下同樣有可能是兩敗俱傷。
就在高大人坎打了這麼一個磕愣時,兩人已經跌撞到他的面前,他用左手抓住魯聯的左肩胛,不知是推好還是拉好,只能一起往後快速後退。
高大的人坎撞在了荷葉缸上,魯聯的後背撞在他的胸前,撞擊一點也不重,因為高大人坎的左手撐住了他的身體。刀人的後背撞在魯聯的胸口,也不重,因為一道刀鋒在兩人的口中,誰都不敢用力,誰都在極力控制自己腳步下的跌撞。
魯聯感覺到疼痛,穿透骨髓的疼痛。高大人坎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解決魯聯,所以只好將全身力量都集中到左手上面,就好像溺水的人撈住一件東西就死命抓緊,他搭住對手身體的一部分也死命用勁兒。於是魯聯就感覺肩胛骨像被捏碎了一樣。如果不是嘴裡咬著刀刃,他肯定會慘叫出來。
魯聯無法對付背後的人坎,他只能下意識往後戳出兩腳。這兩腳,人坎是面帶微笑躲過的。戳腳踢不中人坎,就只能踢在荷葉缸上,大大的荷葉缸被踢震得嗡嗡直響,缸裡的水紋被踢得打起了旋兒。
荷葉缸裡的水其實不多,因為裡面有好大一部分都是淤泥,用來種荷花的淤泥。但那不多的水竟然打起了旋兒來,而且那旋兒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泥水的旋兒、淤泥的旋兒。這景象好多人都見到了,只要是在這園子裡高處埋伏著的人坎都看到了,包括站在花蔭小道上的魯承宗也看到了,但是誰都沒有出聲。有人是驚訝得忘了出聲,有人是根本沒想出聲。
淤泥的漩渦中伸出一隻大手,髒兮兮、黑乎乎,長著鱗形角質的手。這手一把捏住高大人坎的腦袋,往一邊一扭,骨頭折斷的清脆聲響在這園子的每個角落都可以聽得很清楚。
高大的人坎連個悶聲都沒發出,便被這隻毛茸大手拎著腦袋無聲地拖進了荷葉缸中。
刀人口中出刀,回頭刺殺,所以他看到了這一切,他好像也意識了這是什麼東西。他突然鬆開了嘴裡的刀鋒,用尖細的聲音大叫起來:“落水鬼上岸了!落水鬼上岸了!”
魯聯才不管什麼落水鬼,他沒吭一聲,繼續緊咬著刀刃不放鬆。然後他將整道刀鋒狠狠朝前送去,他要阻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