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剛開始很慢,那是因為她的手也已經僵硬。等手掌摩熱了,她的動作變得快速起來。從魯一棄的手臂、胸口、後背、腿部依次快速摩擦。很舒服,魯一棄感覺這舒服不只是因為身體變熱了,好像還來自其他地方。身體的表皮摩紅了、摩燙了,女人就讓魯一棄趕緊套上衣服。
這是個好法子,魯一棄想都沒想就也伸出手給女人摩擦起來。可等到自己的手碰到女人的胸口時,才覺得不對。但是此時卻已經縮不回手了。此時的矜持也許就是意味著對別人生命的不尊重。
女人沒有動,她微閉這眼睛,任憑魯一棄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摩擦著。就是魯一棄的手移動到她的前胸時,她也沒有告訴魯一棄知道,其實女性這裡的保溫功能最好,不用摩擦。
魯一棄在女人前胸的摩擦顯得有些笨拙,雖然有一塊光滑的緞子料肚兜,摩擦起來還是很不順暢。那裡的高低起伏他知道,這在洋學堂生理課本的彩圖上見到過。但是那部位還有更多的複雜變化卻是他不懂的,在雙手上下左右地作用下,那裡變得忽而堅挺、忽而綿軟、忽而沉重、忽而跳動。
女人發出了兩聲輕微的呻吟,魯一棄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讓女人感覺不舒服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哪裡不舒服,他的身體有一個地方僵硬的速度和程度遠遠超過了那邊水中凍結的冰塊。
溫度在繼續下降,而魯一棄卻感覺自己身體的內部像燃著把火,這火燃起後就很難熄滅。摩擦還在繼續,從女人的胸口、腹部一直到大腿、小腿、腳掌,魯一棄覺得自己好累,累得都有些微喘。
“卡崩崩”,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魯一棄一下停住了雙手的運動,警惕地往響聲發出的方向望去。
響動也驚動女人,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趁著身體被摩熱的溫度還沒有退減,趕緊穿上了衣服。
“是水面凍住了。”女人告訴魯一棄,這種水面凍結的聲響她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回了。“快!站起來活動開,不能坐著,要不然一會兒就會被凍死。”
暗室中,在熒光石黯淡光芒的照耀下,兩個身影在不斷地跑跳著,影子映在牆壁上,一會兒高大,一會矮小,一會兒扭曲,顯得十分的怪異。
氣流流動的聲音已經變得很弱,現在魯一棄能聽到的最大聲響就是自己的喘息聲,還有積水那裡偶爾傳來的一聲冰面凍結的崩裂聲。女人往那裡探頭看了兩回,回來喘息著告訴魯一棄知道:“水、下去些,剩下的、凍成整塊、冰陀,這會兒還在、拼命漲,邊面兒、都漲裂了。這冷勁兒、什麼時候、才能過去呀。”
是呀,他們都累了,都跑跳不動了。可是這時還不能停,停下就會被凍死。因為氣溫還在繼續下降,這從凍結成的整塊冰陀還在繼續膨脹就可以知道,這從他們兩個人臉上散發出的水分很快就在臉上凝結成霜就可以知道。
第三十節:漲破穴
“堅持,別沒、被蒸死,再被、凍死了。”魯一棄喘吁吁地說著。但是他的心裡卻知道自己和女人都已經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了,現在兩個人不要說跳了,就是走,都邁不怎麼動步子了。
終於,女人再也沒有力氣活動了。她跌撞兩步,來到魯一棄面前,喘著氣,用一種將無奈、惋惜、絕望、愛撫交織在一起的眼神看著魯一棄。魯一棄也停止了活動,他看到女人那奇怪的眼神,也看到眼睛中流出的兩顆淚珠。淚珠沒有能滾下雙腮,就已經凍結在那裡。
女人撲過來,將魯一棄抱得緊緊的,魯一棄也抱住了女人。兩個人如同塑像一般一動不動。
這是臨死的訣別?這是相擁著等待死亡的來臨?這是用相互體溫做支撐與酷寒做最後的抗爭?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最後的造型感動了老天,還是放棄生命的無奈讓老天都覺得可憐。暗室裡沒有再繼續冷下去。
牆壁上沒了氣流的聲音,積水凍成的整塊冰也沒有繼續發出凍裂的響動,室內的寒氣在漸漸散去,女人臉上凍住的那對淚珠也終於融化了,流下了下頜,滴進了魯一棄的脖頸。
魯一棄和女人沒有熱死,也沒有凍死,但是他們依舊出不去這個暗室。魯一棄和女人有苔苗菌充飢,也不會渴死,但是壓抑、絕望、寂寞、恐懼帶來的心裡折磨,以及反覆出現的熱蒸冷凍,對**的煎熬,會讓他們發瘋,會讓他們自己殺死自己。
暗室中沒有晝夜的區分,只有寒熱的交替。其實他們困在這裡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兩個晝夜。但對處於這種處境的人來說,時間的概念是極其漫長的。魯一棄他們感覺自己在這裡已經待了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