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沐浴,得到後一個答案,由於還沒到用餐時間。他便吩咐莊園的僕人準備點心和茶水,然後在客廳裡,看著坐在沙發上休息的奧古斯都微笑將一塊點心喂到莫名其妙的陌生小女孩嘴巴里,恭敬站在一旁的魯道夫男爵便再忍不住神色複雜,滿是感慨。
他當然知道如今的荒原格局。
完全不敢相信短短的數月裡,奧古斯都,他的年輕伯爵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尤其是這時奧古斯都臉上的溫和微笑,更是讓人很難相信就是這樣一個貌似溫和的年輕男人居然做到了荒原上許多人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是他真的比那些人都要更聰明更強大嗎?魯道夫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沒必要知道,他只需要知道他必須得對面前的年輕男人保持敬畏與恭敬便就是了。
他可是深切體會過這個年輕男人的莫測手腕。
“對了男爵,關於奧比拉還是沒有任何訊息嗎?”
像是終於注意到莊園的主人,他的僕人,奧古斯都沒再理會身旁的捷琳娜,轉身看向在帝國生活更優渥,年邁而不老態的魯道夫男爵。
魯道夫連忙躬身,忐忑搖頭。
奧古斯都輕輕皺眉,提起他那位奧比拉舅舅,到現在他都想不明白奧比拉究竟有什麼理由消失的一乾二淨,難道只是因為奧比拉很清楚他可能面臨的未知結局?表面上這興許是個足夠的理由,但奧古斯都很難相信一個貴族會放下他的貴族頭銜,徹底融入到帝國的普通人人群當中,因為貴族這個職業是有癮的,一旦走入貴族的圈子,終生都再不可能走出來,那既然如此,如果沒放棄他的貴族身份,奧比拉怎麼可能再無音訊?
他是如何擺脫的阿爾弗雷德陰影?
皺眉沉思的奧古斯都完全是下意識在考慮,可他並不知道,他下意識的皺眉已經是讓魯道夫愈發忐忑。
隨後到底是有著豐富的人生經驗,很清楚奧比拉這件事情上他犯了錯的魯道夫連忙轉移奧古斯都的視線,輕聲道:“對了大人,還有一件事情,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逐漸暴露我的身份,如今的費裡城也有不少人都知道我來自荒原,我是阿爾弗雷德的僕人;可儘管表面上並沒有人對我表現出極度排斥的態度。但在花費一筆不小的經費後,我依然沒能融入到費裡城真正的核心圈子,只是初步跟一些外圍的小貴族建立友誼,並且還是脆弱的友誼。”
用一個小錯來掩飾一個大錯。這是很標準的手段。
奧古斯都也不會拆穿魯道夫男爵這個不高明的小手段,他暫時放下了奧比拉的事情,說道:“沒關係,慢慢經營便就是了,如果費裡城的核心圈子真那麼好融入。也真那麼輕易便能接受荒原的話,恐怕費裡城早就跟荒原綁在一起了,至於你跟外圍那幫小貴族之間的友誼,不要心疼金子,要繼續維持下去,我們雖然不指望他們日後能對我們貢獻出實質性的幫助,但起碼要做到,當我們在費裡城做事的時候,他們也不會暗中破壞。”
小人物,尤其是有點身份權利的小人物。往往最讓人頭疼,這個道理奧古斯都前世就懂。
始終不知道伯爵大人為何讓他暴露身份,但必然謹遵奧古斯都吩咐的魯道夫輕輕點頭。
既然已經將話題轉移到了工作上,魯道夫便再次詢問道:“桑提主教那裡,您看什麼時候安排見面?”
桑提主教。
這是彌撒督主教的一個心腹,也是凱蒂恩尼護送金礦到帝國唯一的接頭人,阿爾弗雷德和他長時間合作下來,當然也會建立起碼錶面上看起來還算牢固的友誼,儘管這個友誼也是透過金子建立,但來到費裡城的奧古斯都肯定會跟這位彌撒督主教的心腹進行會面。交流。
他想了想,隨口道:“就安排在明天吧。”
魯道夫躬身應下,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從口袋中摸出一封信。交給奧古斯都,又退後一步:“這是今天剛收到的來自帝都的信件,關於伊麗莎白小姐。”
奧古斯都隨手拆開。
然後神情頓時陰沉。
剛說過讓魯道夫安排明天與桑提主教會面事情的他直接起身,伸手牽向捷琳娜,他沉聲道:“我們得儘快趕路了。”
完全不知道信件內容的魯道夫頓時愕然。
但站起身的奧古斯都顯然是真要繼續趕路,他牽著儘管不情願。但還是跟他起身的捷琳娜走向莊園門外,沒再跟魯道夫交代任何一件事情,也沒有暖熱他坐過的沙發,只是隨意吃了塊點心,便再次踏上趕路的征程。
直到奧古斯都坐回馬車,魯道夫都沒能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