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亂國朝啊。”翁曾桂憂心憧憧的說道。
“哦,你是這般認為的嗎?”怪不得自己侄子這段日子情緒不高,原來是這般想的。翁同龢寽著鬍鬚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叔父。人心難測,貪婪無有止境。工人得一,誰敢說他們就不想著二?”
“業主、工人,一體兩面。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叔父推了工人一把,使之聲勢大漲,侄兒唯恐彼輩得隴望蜀,攙攪著叔父身不由己啊。”
翁曾桂不愧是個‘能吏’,不愧是當初翁同任刑部右侍郎時候的得力干將。這考慮起事情來的確有水平。
“工友會萬不能完全操之白丁之手。必須要有官府監督,免得彼輩仗勢自大,胡作非為。自掘墳墓!”
翁曾桂從自己叔父臉上看到了對自己的滿意和讚賞。有這樣的水平,翁家有後也。翁同龢真的覺得很滿意。
“自然不能全操於一群白丁。這工友會和業主都需要敲打。你只看到工友會害處,怎麼就看不到商權炙烈的後果?
不僅工友會是頭猛獸,商賈之輩更是吃人不吐骨頭。都不是好東西!”
翁同龢招呼自己侄子坐下。“現在法院養的不是有批訟棍嗎?就要發揮他們的作用。今後勞資合同、契約書,都需要第三方公證,才可以生效。就讓那批訟棍去。”
“當然,其他的訟棍也成。看名聲和開銷了。”翁同龢對於律師還是有歧視,雖然近兩年律師的地位和收入大漲,可改變不了他們在一些人眼中的地位。“需得把合同、契約書訂得詳細,誰違規了,按照規定辦事。白紙黑字,一目瞭然。法律上對於張家這種勾當也要制定相應的懲處,不能讓這些奸商鑽了漏洞。”
“叔父這個法子倒是妙招。讓律師做第三方公證,不錯,不錯!”翁曾桂越想越覺得是個高招。律師是吃名聲飯的,國家對律師又做有嚴格的規定,名聲壞掉的律師是有可能被撤銷律師資格的。這些人心裡的花花腸子再多,也會顧及收斂一二。
當然了,翁曾桂最放心的還是翁同龢的態度。自家的這個二叔並不是對自己的作為沒有深刻意識。只是認為自己的建議和朝廷的力度能夠掌控住那頭猛獸。
但不管怎麼說,翁曾桂是贊同翁同龢出手對付張家的。他老爹翁同書就是被曾國藩和李鴻章聯手給整倒的。從一方巡撫轉眼變成了階下待斬之囚,最後減罪得以流放伊犁,躊躇四年從新復起,但身體已經垮了,第二年就病死軍中。
翁曾桂對曾李恨得咬牙切齒!
張頌賢跟湘淮軍聯絡緊密,把張家滿門都剁了,翁曾桂也眨一下眼。至於張頌賢身上帶的省諮議局議員的‘防護罩’,府縣官員可能那他無法。但翁同龢是上海監察廳的一把手,監察廳本身在政府機構當中又是‘天煞孤星’,之前翁同龢也是身居高位要職,關係眾多,醞釀數月,全力以赴的對付一個商人,商人的資本再厚,那也是手到擒來的。
翁同龢身子躺在搖椅裡,放空自己大腦。這是戰鬥前最後的輕鬆了。搞掉張家只是一道開胃菜,後頭的事兒才是重點。如果功成,最遲明年春夏自己就能回北京。而要是失敗,翁家復甦的希望就真的只能靠翁曾桂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就像黑夜中爆開了一朵煙花。當翁同龢一腳踢出張家,當《大公報》等諸多上海周邊的報紙對鴻達繅絲廠進行了跟蹤報道以後,整個中國沸騰了!
工人轉眼成為了最閃亮的明星。他們的生活,他們的待遇,一切的一切,在一杆杆筆下曝光在了無數人眼前。
與農民比收入不低,但環境太差,工作太苦。不知道多少紡織廠、繅絲廠的工人,一雙手被熱水燙的掉皮脫肉。工資還被拖欠,傷殘撫卹被千方百計的卡著不給,生病了也要堅持工作,還有工廠裡普遍存在的體罰……
鴻達繅絲廠首先遭了大難,本來飛一樣上升中的股票迅速回落。奸商、沒人性,一頂頂帽子被牢牢地戴在了張氏的頭上。
內閣對這件事關注度很高。自然的劉暹也收到了一次次詳盡的彙報。來自上海府的,來自翁同龢的,來自上海國安局的。沒人知道,這個成立不久的上海國安局局座的位子上已經換了一個新人。
翁同龢的提議沒被內閣透過。阻力很大。不僅是沈桂芬等,更有張守炎,可以說工友會的推行和《勞動保護法》的制定受到了內閣兩大派系的共同反對,倒是對於翁同龢提議的律師介入勞資合同和契約書這一條很讚賞,得到了迅速肯定。
範德榜一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