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而且樹大招風,一開始就被自家老爺給盯上了。
翁同龢本來是要被調入監察院任副院長的。但在成均公學被劉暹涮了一回後,今年春天從成均公學跳出來時,位置早就沒有了。被劉暹派到上海擔任監察廳廳長一職,直接落了兩級。
翁同龢要是能安心的在上海待著,他就不是翁同龢了。
自從四月裡來到上海。翁同龢潛伏了一個月,目光就盯向了江南一代的紡織企業。他想搞出來一個大案子。直達天聽,為自己再度崛起打下一個結實的臺基!
在上海。湘淮一系的力量雖然也有,可自視甚高的翁同龢的目標直接就是李鴻章。他要在更高層,站在更高處,著眼更高點,來與李鴻章掰腕子,找李鴻章的麻煩。可不是在地方上跟湘淮一系的小弟糾纏糾葛!
而在紡織繅絲企業裡,翁同龢挑來挑去,發現南潯張家張頌賢是最合適的一個靶子,是最趁他心的靶子。
張頌賢是南潯鎮鉅商。以經營輯裡絲出口致富,然後有涉及鹽業。天平天國運動時期浙江沿海動亂不定,鹽官逃跑,私鹽充斥,鹽商所持食鹽引票失去統銷保障,紛紛拋售,引票價值慘跌。張頌賢趁機廉價購進引票,遂成為引商大戶。同治三年,太平軍退出了浙江。鹽區重新設官統制,引票價格猛漲十倍,為張家的財富聚集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他在上海九江路大慶裡設總管理處,稱恆源總賬房。由外甥李惟奎字聯仙任總經理,原恆和絲行賬房林梅生為協理,又得姻親的襄助。除佔有浙西大部分引鹽權外,還佔有蘇五屬(蘇州、常州、無錫、鎮江、太倉)等府屬引鹽權的大部分。在浙北、皖南、蘇南的部分大城鎮設鹽公堂。為統銷引鹽的基層機構,經營批發業務。兼有查輯和扣押私販之權。贏利豐厚。張家經營的是浙鹽,南潯鎮的頭把交椅劉家經營的是淮鹽,同為鹽業界巨頭。他的財富也就僅次於劉家,佔南潯四象的第二把交椅。
只是與劉鏞甚好的名聲相比,張頌賢的名聲就大大不如了。秦軍橫掃南國,劉家張家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丟掉了自我在鹽業上的巨頭地位,但劉家遂即又被中國鹽業公司吸入了銷售層,張家則被徹底踢出了局。只得依靠輯裡絲從新立業!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家有的是銀子,投入大量資金成立了江南一代規模數一數二的繅絲廠。並隨著證券交易所的成立,轉眼又有東山再起的勢頭。
張頌賢肯定想不到自己已經成為了翁同龢的獵物。幾個月的探查摸索,翁同龢手中掌握了大量的真實資料。鴻達繅絲廠在法律上雖然構不成嚴重的犯罪,但實際上卻存在著拖延工人的工資,剋扣傷殘工人應有之撫卹這些確實存在的事實。之所以法律上不能構成嚴重犯罪完全是因為工廠在與工人簽訂勞資合約的時候,玩了字面遊戲,欺騙了工人。
鴻達繅絲廠的勞資合約中這樣寫著:工資一季一結,最遲年底結清。然後就一直拖著工錢不發,只讓工人從賬上借支,年底拿工錢抵賬時還要記不低的利息。而且傷殘甚至死亡工人的撫卹很少,還藉口拖延,藉口剋扣。
鴻達繅絲廠常有工人鬧事、罷工。但因為工人中間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組織,當初上海的工友會,因為川沙起義,所有的領導階層和骨幹全都被朝廷收編去了,現下上海雖然還有工友會存在,但早已經不能跟當年的聲勢和實力相比了。
每次工人鬧事都是一個結果,張家勝利!
張頌賢當年在蘇南、皖南等地設立公局,與淮軍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翁同龢一點都不會對他手下留情。收集的大批資料雖然無法至其於死地,但也能讓鴻達繅絲廠惡名遠揚,張家聲名掃地。然後翁同龢可以藉機提出一部正規的《工人保護法》,大刷一下自己在平民百姓當中的聲望。藉機會一步跨回北京去!
翁同龢不是魯莽行事,他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是參考了大量外國的事例的。英法美德等國都爆發過大規模的工人抗爭、騷亂和罷工,這對一個國家的影響是很大的。
翁同龢認為制定一項專門保護工人權利的法律,然後推行工友會,如西方的工會那般鋪展發展,是很有必要的。
翁同龢這幾個月來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努力著。他覺得如果全國的企業都能如秦氏財團下屬的獨資企業那般照顧工人,中國工業的發展會更快,百姓(工人)會過的更好。
這並不是翁同龢‘社會’了,而是儒家的‘大同思想’對翁同龢骨子裡的影響。
“叔父,工友會,保護工人法,此乃巨獸,經手放出,必會如西方一般氾濫,屆時恐貪婪心炙,渴求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