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把它取了出來。在潼關一戰,他跳下黃河,本以為必死無疑,不忍心埋沒了那把凌虹,於是把它丟下了。誰知日後僥倖未死,那劍已經落入崔乾佑手中,端華也不問他索要,徑自尋了舊日佩刀來用,而崔乾佑自然樂得不給。
“小子!這刀價值千兩銀子呢!”端華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然後他又說了一句什麼話,方聿沒聽清。
端華低著頭,笑容漸漸黯然。
“皇甫端華,你根本不配用它。”他自言自語道。
——不再效命於李家,心裡就真的好受了麼?
他不知道。
“大人們——你們看看,這些錢是哪裡來的?當初還一個個反對!”廷議上,戶部尚書兼御史中丞第五琦看著戶部賬目,簡直得意忘形。鑄造新幣是他提出的,在皇帝授意下,門下省宰相力排眾議,鑄造流通。新幣以一當十,如此民間財物立時宛若流水不斷進入國庫。
大臣們面面相覷,立刻就有幾個耿直的憤然起身指責第五琦不顧後果推行新幣。
第五琦因為籌錢有功,聖眷正濃,哪裡會在乎他們的指責,若是確切地說,他簡直把滿朝文武都不放在眼裡了。但有兩個人,他還是偷偷地看了看。
一個是丞相房琯,另一個就是李琅琊。
前者也正得皇帝無比信任,第五琦不敢得罪。另一個,若不是他不顧群臣反對強制批准,新幣哪裡能夠鑄造。
房琯對此事樂得睜隻眼閉隻眼。上回他彈劾江淮租庸使,被李亨搶白了幾句,說是不斂財便沒有軍費,老丞相雄心壯志怕是難以實現。房琯訥訥,所以對鑄造新錢,他不再說什麼了。
李琅琊端坐不動,任憑周圍人吵成一團。他濃黑的睫毛從容地向下垂著,等著待第五琦下面的話。今日廷議,他知道第五琦一定又有什麼事情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