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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刺客砍傷一事都寫了進去,可為何皇甫端華卻沒有一點反應呢?

八重雪苦笑,將手搭在楓橋夜泊的刀柄上,搖了搖頭。

“八重雪啊八重雪……你何時也變得如此愛管閒事了……”

中書省一提議案,立刻滿朝譁然,反對聲激烈四起,李琅琊身為門下省宰相可謂坐立難安,一邊是朝堂上群臣激烈反對,另一邊則是上意難違。這邊的反對頂不住,那邊的軍費開支簡直又讓他焦頭爛額,尚書省丞相不管事,而房琯一心想要奪回失地卻不考慮實際問題。李琅琊冷眼看得分明,這幫人明擺著就是排擠他,想借此機會把他這個後來居上的年輕人排擠出朝廷,然後他們再鬥下去。他亦不反擊,只是頂住了這邊朝堂的壓力,艱難地支援著鑄造新幣。其實他最清楚,現在鑄造新錢絕無好下場,可眼前軍費開支龐大,上哪裡去籌錢?

李琅琊自從在靈武安身以來,把一切都安排妥帖,就派了人去蜀中接了顏月箏回來。可顏月箏到了靈武之後,才發覺了丈夫身上的變化。李琅琊比以前更加陰鬱,臉色更加蒼白,他還年輕,但身體已經隱隱顯出顏月箏所不願見到的重重衰弱的跡象來。只有一樣東西,在他身上卻更加旺盛,那是一種自然而然的雍容和威勢,它們變得越來越深重,甚至迫人。顏月箏其實有些怕這種感覺,它們讓她覺得,丈夫更加難以接近。

天色陰沉,房內燃著火盆,一陣陣輕微的煙氣在房內繚繞,此時已經是仲春,但一至陰雨天氣,傍晚還是有一點點的微寒。

顏月箏手臂上搭著外套,輕輕地走進房間。她姣好的容顏上籠罩著若有若無的哀愁。她的丈夫背對著她坐在火盆前,顏月箏看了片刻,李琅琊似乎在燒什麼東西,一些黑色的灰燼飛飄起來,落在他拖曳在地上的純白衣襬上,很是刺目。

顏月箏看著看著,臉色莫名地微紅起來,那樣子半是害羞半是悲傷。她想起了她作為一個女人最尷尬的地方:她的丈夫溫柔、才華橫溢,對她也照顧周到,可床笫之間的拒絕和冷淡,卻無時無刻不在無形地羞辱她。顏月箏作為女人,哪裡能一味糾纏丈夫?她毫無辦法,只有隱忍不發。

她默不作聲地走上去,把衣服披在李琅琊肩頭。於此同時,她瞥見李琅琊將一個小小的物件扔到了火盆裡。

“哎呀!”顏月箏也說不清自己是為何,只是下意識地上前去搶。火盆裡火燃得正旺,那小小的物件瞬間已經燒去了一層,怎麼也看不出原來面目了。

“月箏!”李琅琊猛地立起,一把抓過她素手,翻來覆去地看了幾回,確定了沒事才怒道,“你做什麼?!”

“我……”顏月箏低頭,覺得有些委屈,“你燒什麼呢——”

李琅琊一言不發地把顏月箏搶出來的東西握到手裡。那些東西已經給燒得殘缺了,顏月箏仔細就丈夫手上看了看,也沒看出那是什麼。那是兩枚串在一起的物件,上面繫著的紅繩已經去了一半。

“唉……”李琅琊嘆氣,把妻子擁進懷裡,“我的舊東西,燒了就燒了。”

懷裡柔軟的身體變得僵硬,顏月箏掙脫出來,仔細打量著丈夫手裡的東西。漸漸地她的神色變了,冷冷地抬起頭凝視著李琅琊如玉一般的面孔。李琅琊略感詫異,顏月箏從來就不曾露出過這種神色來。他看見妻子的嘴唇顫抖著,因為嬌豔的口脂顏色,那花瓣般的雙唇並不顯得慘白。可顏月箏的眼眶漸漸紅了。她退後一步,看著丈夫,用顫抖的聲音道:“夫君……那是皇甫端華給你的舊東西罷?”

李琅琊居然毫不動容。他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從從容容道:“是他給的。他是故友,如今已經叛變,我燒了這些,斷無異常罷?”

顏月箏臉色蒼白,轉身便走。跨出兩步,她猛地回過頭來,她已經忍了很久了,很久。她是一個女人,一個需要關心的女人,這場婚事從開頭,就是個錯誤。顏月箏伸出一隻手按著胸口,用顫抖的聲音道:

“……你真的……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麼?”

李琅琊神色略有鬆動。他柔聲問她:“那你知道什麼?”

“我……”美麗的女人顫抖著,用雙手捂住了臉,“我知道……我從來都知道,在我還不曾嫁與你的時候……每回出門,那個人——你——你和他——”

“月箏。”李琅琊的聲音響起來,依舊平平淡淡的,但仔細分辨,那其中似乎有一些極其隱晦的悲傷,“那你為何還要嫁給我呢?”

“我——”顏月箏一時語噎,她狠狠地瞪著李琅琊半晌,可突然她就哭了出來。

“你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