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充斥著雜沓聲響,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街道上車水馬龍;腳步聲、過往人群的交談歡笑聲與川流不息的車輛引擎聲,疊加在在我耳中形成了這個燠熱夏季的美妙交響曲。^
那其中,最動聽的旋律莫過於從我依靠著的這副胸膛內傳來的心跳。
我緊閉著眼,腦海一片空白。
“晝月…晝月…”
嚴望日的聲音穿透空氣,輕輕柔柔的如同潮水般湧上來,鋪天蓋地淹沒我所有的知覺。
“晝月…晝月…”他一聲又一聲,不斷重複低喃著我的名字;聲音裡帶著失而復得的狂喜,最後幾乎止不住哽咽。
緊箍著我的腰那雙手臂,力氣大得快要將我鉗成兩段。
我,我快要無法呼吸了啊啊啊~~被悶住的臉依依不捨地蹭了蹭,我盡力抬起頭有些困難的開口道“嚴望日…”
我本想提醒他稍微放鬆點力道的,嚴望日這傢伙疑似把我當成電線杆來抱了,他的力氣大得出奇;我可憐的腰…
可是話才剛開了個頭,我隨即閉上了嘴;因為我發現自己依偎的這個人,渾身顫抖…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我抬起手繞到他的背後,輕輕的一下又一下拍著;如同安撫受到驚嚇而惶惶不安的小孩子一般。
乖~~乖~~
“晝月。”嚴望日的聲音悶悶的,彷彿受盡委屈。
“乖~我在,我在。”還保持著被他抱在懷中的姿勢,我踮高腳,仰著頭把嘴湊到他耳邊,小小聲的安慰。
這系列動作我做得輕車熟路。
從很早以前開始,嚴望日和我之間相處的模式就是如此;他一直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七歲到二十三歲一直都沒出息。
即使在我和他兩人相敬如冰的那幾年裡,嚴望日也常常半夜三更跑我房間裡,板著張死魚臉卻硬是和我擠一張床。
家裡的長輩痛斥過許多次嚴望日也還是沒改掉這個毛病,當然我是絕對不會承認長輩們扣在我頭上的‘帶壞/寵壞/嚴家繼承人’這頂大帽子的。
所謂的‘長姐如母’啊~~雖然我沒做過‘母’,但是身為姐姐,我怎麼也不能推卸責任不是?
遠目。
…………
我輕輕拍著嚴望日的脊背,如同年少時每一個他無法安眠的夜晚;拍著拍著,他輕顫的身體開始逐漸平復。
於是我習慣成自然的伸爪,想揉揉他的腦袋,嘴裡不著邊際開始胡侃“乖~安靜下來就可以從我身上下去了,你很重…”
舉高的爪子頓在半空,我怔仲半晌,一時間被兩人被相差懸殊的身高弄得有些糊塗。
啊~計算失誤了。
看看突然間比自己高出來大一截的嚴望日,我又低頭審視了下自己,隨即恍然大悟,對了,現在這副皮曩好象不是原裝的呢~~
我頹然垂下手,有些失落。
嚴望日一言不發松雙臂,他後退一步稍微拉開距離,接著一言不發拉過我的手放到他自己的頭頂…
我的手指陷於嚴望日柔軟的髮絲間,他的嘴角微揚,為了配合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距甚至佝僂著身體。
“笨蛋!”我斜了他一眼,手掌虛握成爪,用力揉揉揉。
嚴望日是笨蛋嗷嗷嗷~~~爪子很歡快地竄動著,幾秒種之後亂蓬蓬的鳥窩新鮮出爐。
我眯著眼看著嚴望日近在咫尺的那張臉;重生以來所有的失落痛苦,在他平靜如水的目光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收回手正想著該如何開口解釋,身邊卻突然傳來很不和諧的聲音。
“媽媽你看…”小孩子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姐姐和奇怪的大叔。”
彷彿發現新大陸般驚奇。
一道驚雷直劈下來,我僵硬著身體和表情剎那間變得同樣詭異的嚴望日大眼瞪小眼;良久,我抽著嘴角,脖子機械性轉動著看過去。
身邊,不知何時已經被路人圍成一圈;指指點點,交頭接耳中。
然後一些很奇怪的單詞斷句被隨風傳了過來:
‘羅莉…大叔’
‘痴漢…’
‘…交際…’
我看著把自己和嚴望日圍在中央神色八卦的眾多路人,忽然間十分之想掀起衣服包住自己的臉;嗷嗷嗷~~~被圍觀了!
嚴望日的臉色同樣青一陣紫一陣,特別是當人群中飛出‘童顏□’這麼個十分之工口的形容詞的時候,嚴望日那張臉萬紫千紅得相當好看。
可惜我沒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