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因一時仗義,便偷偷將那義忠親王的王妃藏在了自己的太醫府中。如此相安無事過了一年,不想這王妃竟與韓老太醫的公子暗生情愫,且有了一女,那個孩子,便是你。”說著,衡先生轉頭看向雪雁,又接著道:“生下你後,王妃便懸樑自縊。且那公子本有一個女孩兒的,她便是你酉兒姐姐。故而我說你與蓉大奶奶和酉兒,原是三姐妹,並沒有錯。”
雪雁聽了目瞪口呆,一時竟有些眩暈,忙扶了椅子,喃喃問道:“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說,我與那蓉大奶奶是同母異父,與酉兒姐姐又是同父異母?”衡先生點了點頭。雪雁頓時又是一陣頭暈目眩的。想著這關係竟還不是一般的亂呢。
正要再問,卻聽見衡先生說道:“酉兒讓我告訴姑娘身世,並非是為了要姑娘復仇或是如何的?只是每每見姑娘迷惑,故而讓我為姑娘解惑罷了。且姑娘的身份是萬萬不能宣之於口的,切勿記住,否則可至殺身之禍 。”雪雁悚然一驚,問道:“曾經聽酉兒姐姐說過,除了韓大夫與她祖孫二人,其餘都已被斬首流放了?”衡先生嘆道:“整整一十四年。縱然當時不死,如今卻也是屍骨難尋了。”雪雁鼻尖一酸,眼眶登時紅了起來,不禁啜泣道:“從小到大,我竟連母親與父親的一面兒,都未曾見過,且也從未在他們膝前盡過孝的。如今長到十四歲,方知父母是何人,卻是再也不能……”說著,流下了兩行清淚。衡先生又苦苦勸了幾句,雪雁這才漸漸止住了眼淚。又向衡先生細細詢問了當年之事。
少頃,紫鵑便來回復說道:“姑娘,馬車已在山坡下等著了。”雪雁這才起身辭別了衡先生,自回入林府,且不再閒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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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堪堪又過了十多日,這日已是九月初七了。
清早上,林墨備了馬,帶著四個小童,便要入京述職去了。臨別前,闔府眾人都在大門外送行。林墨拉著黛玉與雪雁的手,笑道:“姐姐們切莫擔心我,我不過十天半個月也就回來了。”雪雁點了點頭,說道:“你且一路小心。府裡自有兩位姨娘和我們照應,不用操心。”林墨笑道:“有兩位姐姐與兩位姨娘們管著府裡諸事,我從來便是放心的。只是姐姐姨娘們的身子,也該保重著些。”想了想,又說道:“如今父親已過足七七四十九日了,府裡眾人也狠該鬆一鬆筋骨兒,熱鬧一番子了。且你們也別拘著,只管由得她們鬧去。只是到了晚間,須要謹慎些,將那防火防盜的多足了,也就是了。”眾人忙福身答應了。林墨遂拜別了眾人,揮鞭馳騁而去。
這裡雪雁自回到了屋裡頭,忽然又想起了那日在十里坡上,紫鵑曾說過,有一天夜裡,看見了賈璉與春鳶在一起的話兒,便叫過了紫鵑,問道:“你可還記得那日去十里坡,你說過的話兒?”紫鵑笑道:“那日我說了好多話兒,姑娘如今卻是要問哪一句?”雪雁說道:“那日你說春鳶與璉二爺夜裡頭,在二門上小廝們歇間兒喝茶水的屋子裡來著
紫鵑想了想,說道:“也不知有沒有瞧真,恍惚是他們兩個的背影和身段兒。”雪雁冷笑著點了點頭,抿了一口茶,說道:“你且去把她叫來,今兒我竟要好好審審她。”紫鵑笑道:“都過了那麼些天了,她哪裡還肯承認了?”雪雁說道:“我前些天忙,又因著墨爺要去京裡頭,來往的官員也多,送禮的也多,竟沒顧上問她。如今墨爺去了,我正有這閒心要理一理府上呢,你倒又瓢我一盆冷水來了。”紫鵑忙道:“我是怕姑娘操心累了身子骨兒的,哪裡就敢瓢姑娘一盆冷水了?”說著,帶笑自去找春鳶了。
☆、第四十六章
紫鵑將春鳶帶來了雪雁的屋子裡;雪雁便揮手讓紫鵑退下了。隨後冷冷地看著春鳶,冷冷地笑道:“果真是個不安分的丫頭。且都已把你弄去那二門外劈柴禾了;竟還能與那璉二爺勾搭上手。”春鳶沒好氣地站在雪雁面前;一臉不屑的樣子;說道:“姑娘可莫要空口無憑說瞎話,你哪裡就見到我與璉二爺一起了?”
雪雁端起蓋碗茶,吹了吹水面上的茶葉,又淡淡抿了一口;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那點子醜事,還能瞞得過別人麼?”說著;忽然斷喝一聲:“還不快跪下了!在我面前;你也敢放肆。”春鳶一驚;只得老老實實地跪在雪雁面前,卻兀自強辯道:“正是姑娘這句話兒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姑娘與墨爺做的好事兒,自己心裡頭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雪雁心中一駭,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地問道:“你且說說,我與那墨爺都做了些什麼好事兒了?”春鳶也不說話,只是偏著頭不理。雪雁放下蓋碗,說道:“素日我竟也不知自己是哪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