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留著神氣好去洞房?”
喝得多了些,說話也就有些肆無忌憚了。
引得滿堂男賓鬨堂大笑:“這是正道!酒可令人代,洞房卻不能。”
胡氏路過門洞,往裡頭看了一眼,就看見楚昭陪在一邊,被人取笑得滿面通紅。
恰巧楚昭目光投向這邊,胡氏便向他使了個眼色,一邊同柳氏往外頭走去。
待快走到園子門口,楚昭匆匆的趕來了:“二伯母。”
胡氏把他招到面前,左看右看:“這是喝得多了?不在裡頭幫著湧哥兒,卻出來作甚?”
楚昭明顯愣了一下,有些結巴的道:“出來醒一醒神。”
胡氏哦了一聲,指著柳氏道:“快來見過你朱家伯母。”
楚昭心下納悶,卻忙作了個揖:“小侄見過朱伯母。”
胡氏又對著柳氏道:“這是我的族侄楚昭,平素也是個好孩子,只是他今日這一身酒氣,怕薰著了你。”
柳氏笑著道:“無妨,無妨,今日卻是怪不得他,不喝不成的。”
又客氣的對楚照道:“好孩子,不必多禮。”
一邊說,一邊就打量這楚昭。見他十七、八歲的年紀,面容清秀,瞧著氣質醇厚,像是個和軟的人,心下喜歡了三分。一時有許多話要問他,但卻怕太過著相,於是貓爪撓心似的忍了下去,心道胡氏若是有意,兩人自有碰面細說的時候。且這等大事,也不是上下嘴皮碰一破便能定的,還需細訪明查。
於是令朱沅姐妹向馮楚氏、胡氏一干人等道別。
楚昭這才後知後覺的看見朱沅,明顯被她的容貌晃著了眼,一時更加手足無措了。
柳氏心裡頓時生出股驕傲來,笑吟吟的領著朱沅、朱泖姐妹打道回府了。
朱沅瞧著柳氏的樣子,也知她心意,不免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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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過幾場秋雨,天一下便涼了起來,入了九月,便是沉哥兒三歲生辰。
小孩子雖不需大辦,怕折了福份,但自家人圍攏一桌吃頓飯,也是要的。
這一日連賈氏、趙氏都許了到前頭來一起熱鬧。
這一向以來,賈氏重新施展手段,又重得了朱臨叢的心,倒把個心高氣傲的趙氏給鬥蔫了。
但賈氏卻也不見張狂,反在柳氏面前十分恭謹。
這時巴巴兒拿件衣裳來:“婢妾瞧著沉哥兒和灃哥兒身量相似,比著做了件衫兒,手拙活糙,夫人莫嫌棄。”
柳氏原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賈氏進家門時雖噁心了她一回,但後頭柳氏也想開了:朱臨叢這性子,沒有賈氏也有甄氏,倒也不必獨恨了她。且賈氏最近確實伏低做小,處處讓人趁意。投桃報李的,柳氏也待她溫和了些,接過衣衫一看,見是件夾衫,正是這時候穿的,裡子是細軟的桃原稜布,外頭是藍色四合如意灑線羅,衣襟一圈繡著小童牧牛紋,手工精細,繡紋又有幾分童趣,看得出是用了心思的。
柳氏當即便給了賈氏一分笑臉:“你也太自謙了些,我看你這活計是極好的。”
賈氏看主母承情,十分喜歡,趙氏在一邊看著直翻白眼。
過得一陣一家人坐得齊了,紛紛向沉哥兒恭賀生辰。
沉哥兒喜不自勝,柳氏又將遠在蘇江的朱老太太託人送來的一個長命鎖給沉哥兒戴上,自己也給了沉哥兒一個項圈。朱沅卻送了他一匣子形態各異的泥人,喜得沉哥兒雙眼發亮,對朱泖送他的一盞花燈都顧不上看了。
朱臨叢捋著鬍鬚,笑看著沉哥兒。
對於這個兒子,他還是喜歡的。
又見沉哥兒因前兩日受了涼,略有些流鼻水,便笑著逗他:“這可算是三歲的人了,怎的還流鼻水,羞也不羞?”
沉哥兒嘻嘻的笑,沒理會,低下頭去看泥人。
朱泖也跟著道:“羞不羞啊?”
朱臨叢來勁了,捏沉哥兒的臉:“嘖,我瞅瞅,再沒見過這般邋遢的小孩兒了,我瞧旁人家的都是極乾淨的。”
柳氏和朱沅雖覺他逗得有些無趣,到底也是臉上帶笑看著。
沉哥兒有些著惱了,皺著眉,瞪了他一眼。
朱臨叢又追著問:“羞不羞啊?”
沉哥兒哼了一聲:“你才羞!你*上長毛!”
這話一出,倒把眾人唬住了。
朱泖別過紅透了的臉去。朱沅卻沉下臉來,目光深沉的盯著朱臨叢。
看似小孩兒胡言,其中卻大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