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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霽月

宮廷賜宴,多是無聊, 蘇蘇樂得清閒自在, 攜長生、阿碧, 於靈州都城雲中, 轉游了半天, 暮『色』將沉之時, 信步至聞名天下的雲中城雲夢湖附近, 閒看秋日暮景。

雲夢湖春有柳浪聞鶯,夏有麴院風荷,冬有鏡湖飛雪,皆是人間盛景, 獨深秋之時,秋陰不散霜飛晚, 一湖殘荷, 斷枝裂梗, 其景蕭瑟, 少有人賞。

蘇蘇沿著湖畔漫走, 望著殘陽映照枯荷, 半湖瑟瑟半湖紅,心裡轉著心事時,忽聽“噗通”一聲,以為有人落水,循聲找去,卻是一個放浪形骸的年輕男子, 將一空酒罈扔進了湖中後,自己失力摔在湖邊草地上,仰面望天直呼:“不公!!不公!!!”

蘇蘇好奇問道:“何事不公?”

醉語的年輕男子,眉宇疏落,蕭蕭肅肅,聞聲抬眸看了她一眼,便轉過臉去,在身邊草地『摸』來『摸』去,“我的酒呢?”

蘇蘇以扇柄一指湖面飄浮的酒罈,“喏,在那兒呢。”

年輕男子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口中咕咕噥噥地『吟』著詩,朝不遠處的湖邊酒肆走,連遺落草地的隨身長劍都忘了拿,蘇蘇上前捧起一看,見劍身如練,劍柄處鏨有“望舒”二字,交給長生,令他追上那人還劍。

但那男子本來醉中腳步虛浮,可一見著那酒肆旌旗在前招展,登如蜜蜂聞到花香,飛快提身,三步並作兩步地撲了進去。

蘇蘇等步至酒肆時,正見他在櫃檯前,與小二廝磨,小二一臉苦相,“哎呀,沈公子,我不要你的畫,不要你的詩,你若實在囊中羞澀,就將你那寶貝劍,抵在這兒可好?”

被喚作“沈公子”的年輕男子,一邊嚷道:“哎呀,不大好吧,家父遺物”,一邊抖索著朝腰處『摸』去時,卻發現腰畔空無一物,酒意都給驚醒,回身欲尋,正見方才湖畔見過的女子,領一鬟一侍,趨近前來,含笑一指侍從手中長劍,“公子真要拿劍換酒?”

年輕男子道:“俱是身外物罷了。”

蘇蘇笑,“那杯中物,就不是身外物了?”

年輕男子正『色』道:“美酒穿腸過,佳句千古留,豈是身外之物?!”

蘇蘇嗤地一笑,示意長生將劍給他,笑道:“我請公子飲酒,公子為我留一佳句如何?”

年輕男子雙目一亮,接捧過長劍,“甚好。”

當下二人在窗畔坐了,長生、阿碧另坐一旁,酒肆小二悄看著窗邊的美貌女子,暗想著這書生今日是撞了什麼大運,上了最好的梨花白,並幾個小菜,招呼著端到桌上來。

蘇蘇持箸夾了一塊糟辣脆皮魚,笑問:“適才在雲夢湖邊,聽公子直呼不公,敢問,是何事不公?”

年輕男子悶飲半盞梨花白,長嘆一聲:“秋闈榜出,我竟不是第一,可見世道不公。”

一旁阿碧聞言,忍不住嗤地笑出聲,蘇蘇含笑看她一眼,面向年輕男子道:“有的主考官喜文風沉穩,有的主考官喜策論精到,有的主考官喜詩篇灑脫,縱是一人才華橫溢,也難保正合考官心意,必奪榜首。”

年輕男子道:“姑娘說的是,這世上有幾個謝二公子呢,可再怎麼著,我沈霽月,也絕不至於排名一百三十四,無法入京參與會試,此次靈州秋闈,定有貓膩!”

他說得言之鑿鑿,極為篤定,阿碧不由面上笑意更深,蘇蘇卻是頓住了手中箸,微眯了雙眸,看向對面爽落的年輕男子,“……可是雪消之霽,望舒之月?”

年輕男子以箸輕敲著杯盞道:“正是正是,在下靈州雅郡人,生於清霽山,當夜月盈滿空,家父又素愛詠月,遂又添了個月字,充當名諱。”

靈州雅郡沈霽月…………蘇蘇唇際浮起笑意,握了酒盅,微啜半口,悠悠道:“那看來靈州秋闈,是有些不對。”

侍坐旁桌的長生,眼瞧著暮『色』四合,漸窗外夜幕低垂,酒肆懸燈掛起,小二上著新酒的同時,將桌邊燈籠內燭引燃,再瞥了眼酒肆角落裡、皆著平民布衣打扮的兩桌喬裝侍衛,手裡默默剝著花生米,看她與這落拓書生,笑語長談,眉眼間竟有幾分神采飛揚,再想著行宮那邊,猜度她回去後,不知聖上會如何發作,心裡不禁有些替她擔憂。

青州安陽行宮雷雨那夜,聖上突然來冷月水閣,當時情形也是嚇人,可第二日水閣竟解了禁,她起身後,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淡的,也不知夜裡出了何事,此後聖上冷待她,但又常在夜裡悄至,經常她都已睡下許久,聖上便命侍從不許告知她御駕來過,但他自然,是要悄悄告訴她的,她每每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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