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蘇見他說話間,那血又溢位了些,緊攥著他衣袖道:“蕭玦,下馬!我命令你停下!!”
蕭玦卻恍若未聞,只一味策馬前驅,直至蘇蘇掙扎著要跳下馬去,方勒韁停住,馬一駐足,蘇蘇立跳了下來,翻撿馬畔囊袋,取了水囊與傷『藥』,拉著蕭玦衣袖道:“下來!”
蕭玦怔怔下馬,見蘇蘇立捲了他衣袖,倒水沖洗了他傷處,上『藥』包紮,他深深地望著這樣的蘇蘇,在她收手的一瞬間,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道:“你心裡還有我是不是?”
蘇蘇淡道:“我只是不想欠人什麼”,凜凜目光直視著蕭玦,“一名女子,被與她結髮的丈夫,親手送上了他父親的床榻,若這女子心中還有這男子,那她該是多麼下賤!!”
她欲甩開他手,卻被緊攥得掙不開,蕭玦眸光幽亮地緊盯著她,微顫著唇,終於說出那兩個字,“孩子…………”
蘇蘇不解,蕭玦繼續輕道:“前世……前世你後來過得如何……還有…………你的孩子………………”
蘇蘇一怔,道:“我沒有孩子。”
蕭玦臉『色』瞬間煞白,“ ……怎會?!!”
蘇蘇看他反應奇怪,竟像是篤定了她這難孕之人,定會與明帝誕下子嗣一般,硬抽出自己手道:“我尋了紅花飲下。”
蕭玦似是身子一震,良久,方顫聲道:“……他未說什麼嗎?”
蘇蘇想了想道:“他說,喝了也好。”
語落,蘇蘇見蕭玦倏地緊攥雙拳,像是在強自壓抑著什麼,方才的傷口包紮處,因他動作,又滲出血來,她望著蕭玦眼底的血紅,心中漫起一種茫然的恐慌,“…………你為何問我這個?”
竟讓她在無所知的情況下,親手殺了她與他的孩子,內心的憤恨如火山熔漿噴發,將他的血『液』燒得滾燙沸騰,可在對上蘇蘇茫然乾淨眼神的一瞬間,那些激湧的怒恨只能強忍下去,不能……不能將這殘酷真相在她面前揭開,蕭玦隱去眸中暗『色』,低首道:“沒什麼……上馬吧,我送你……送你到他身邊去…………”
一語落下,彷彿回到前世,此處不是九崤圍場,而是在懷王府前的宮車旁,天地安靜,蘇蘇望著馬畔低首的年輕男子,愴然輕笑一聲,未翻身上馬,只向不遠處一草溪走去,蹲身清洗著手上沾染的血跡。
蕭玦牽馬輕步至她身邊,潺潺流水,映著二人身影,秋高氣爽,遠處青峰如簇、碧茵如氈,一望無際,舒涼的秋風撲面拂來,間雜有野花清香,此情此景,令人恍惚,彷彿此刻不是剛從生死中搏殺出來,而是遊歷信步至此,閒賞秋光。
這樣的情景,前世自是有過,當兄長們忙於在圍場馳獵爭先時,他與她落在人後,策馬同遊,採摘草原野花,聆聽深林鳥語,往往一天下來,半隻野獸也未『射』獲,至夜宴時,那人笑道:“既無獵物獻上,就讓懷王妃彈曲琵琶,聊以助興吧。”
他那時只以為那人喜好音律,怎會想到他寥寥笑語之後,藏有險惡禽獸之心!!
若無那人暗中點頭,被拘於禁宮的蘇蘇,隻身單薄無勢,怎弄得到紅花服下……定然是他已發現那孩子的存在……喪心病狂……可恨……可恨之極!!
心中的痛恨,又如地獄業火般燃了起來,蕭玦緊攥著韁繩,極力抑制著洶湧翻騰的情緒,低問:“……後來……你後來過得如何?”
蘇蘇輕抽出袖中帕子拭手,淡道:“好,萬千寵愛”,她抬首一笑,“你說的對,我是該到他身邊去,一個小小的懷王妃,怎比得上千尊萬貴的貴妃,又怎及得上,如今母儀天下的皇后?!”
蕭玦越是見她這樣漫不經心地笑著,心中就越是絞痛,他正欲再言,忽聽有隆隆馬蹄踏塵聲傳來,警覺看去,見非是刺客追來,而是那人已攜侍衛趕來。
蘇蘇看著明帝匆匆下馬,直接掠過行禮的蕭玦,緊握住她手,上下打量,“傷到哪裡沒有?”
蘇蘇搖了搖頭,明帝仍是仔仔細細瞧了一遭,緊攬著她肩,護她上馬,一路回了幔城御帳。
至天『色』將昏時,皇后遇刺、懷王救駕的訊息,傳遍了九崤圍場,明帝也已下旨徹查,蘇蘇歇在御帳之中,仔細回憶遇刺種種,總覺有些不對,抑或說,怎就恰好是蕭玦來救了她,是不是,太巧了些…………
她倚在榻處默默思量,見明帝端了盅湯過來坐下,舀吹著送至她唇邊,“來,喝點鮮蓮鴿子湯,安心寧神的。”
蘇蘇抿了一口道:“我也沒被嚇到。”
明帝含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