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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逆血唐朝——《西域記》1

[終南山……]

太乙池之西的風洞,高數丈,深十數丈,它由兩大花崗石夾峙而成,洞內清風習習,涼氣颼颼。

風洞之北另有個冰洞,雖盛夏亦有堅冰,寒氣逼人,一個美麗的身影就懸空倒立於此,她在此治病,同時讓自己平心靜氣鉲。

孟贏溪並未真的當即就離開了終南山,她就在玄門道觀的附近傻待著,“妖精”也動了情,有不捨與不忍,更有著莫名的惆悵和彷徨郎。

就在孫思邈找她的時候,她聽到了這出自真情的呼喚,也悄悄地來了。

若不是他的眼淚落得叫人心痛,“妖精”肯定要過去,還象以前一樣嚇唬嚇唬他。

她暗道:“見面很容易,可是……然後呢,然後該怎麼辦?難不成我與他談一場短暫而又轟轟烈烈的戀愛,然後突然消失?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妖精”自己混亂無比,於是她剎那間又離開了這觸手可及的背影。

經過一通漫無目的折騰似的瞎飛之後,孟贏溪先尋到了這個奇妙的風洞,繼爾又尋到了旁邊的這個冰洞,劇烈的情瘍令她不得不行出倒立來緩解化散。

冰洞的寒氣雖逼人,卻也靜心。

可惜,知識的匱乏叫孟贏溪猶豫了,她知道自己可以透過提前釋放掉部分功力來避免月下造成的時間和地點的逾越,但她不知道居士可以結婚,以為不出家的道人僅是不忌葷而已。

倒懸的“妖精”自言道:“我不可以這麼自私,孫思邈是個幾可與神仙匹敵的道人,他一生的清譽世人皆知,如果被我給害了,那麼我孟贏溪就是千古罪人。”

過了一陣她更是失聲尖叫:“哎呀,我真是越活越傻了!我一直打著師父的名號自稱贏溪,這麼做不是害了自己,而是害了師父她老人家的名譽。哦……好懸啊!差一點就鑄下無可挽回大錯。”

自行斬斷情思以後,孟贏溪就再沒有尋過孫思邈,儘管她就在終南山。

月下來臨,一道白光射入太乙池,她終於走了,離開了這座山,這個人。

[時間:唐朝貞觀元年;地點:姑藏,鴻池谷……]

姑藏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東接金城關,西通西域,它因“通一線於廣漠,控五郡之咽喉”是為歷朝歷代兵家戰時據守的重要關口,這裡山脈前隔,沙漠後繞。

鴻池谷山勢似蜂腰,兩面峭壁千仞,形成一路險關隘道,長度約30餘里、寬不足半里,南北延伸、蜿蜒曲折的高山峽谷。

“劍分峻嶺雙壁立,漫道逶迤一線天。”這裡被稱為“金關銀鎖”,最窄處寬僅數米,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險關隘道中現出一個影伴孤身的莽動黑點,這個黑點映入到同樣孤單無伴的另一人眼簾裡,孟贏溪已經在此地大概有半個時辰了,她四下探尋後,被這蜿蜒曲折、形若鎖鑰,雲樹蒼茫迷客的地形弄得不安,半天也沒悟出個道道。

她自言自語道:“大山深谷,平原溝壑的,這是什麼鬼地方呀?還好有人來了,屆時我問問他。”

人近了,他是一位長眉微須,年近而立之年的行腳僧人,其眉目疏朗、相貌端嚴,身背經篋,經篋中清晰可見一卷卷經書,僧人右手持拂塵,左手持經卷。

孟贏溪略有憐憫地心道:“哦……是個苦行僧。”

忽然間,孤陋寡聞的她發現了新大陸,“奇怪,是和尚不假啊,可他的頭頂上為何沒有戒疤?”

(註釋:佛教是不興燒戒疤的,佛教的戒律中,並沒有在受教人頭頂上燒戒疤的規定。因此,世界各國和中國少數民族的和尚是看不到戒疤的。即使是在中國,凡是在宋朝以前受戒的,頭頂上也不會出現戒疤。)

再仔細去看,在僧人頭的上方,從經篋上部垂吊下一盞小燈,僧人的耳朵穿有大耳環,頸項上掛有由九個骷髏組成的串飾、腰上還懸有長六指,彎曲如鳥羽,用於裁衣、剃髮、剪爪的大戒刀。

這位苦行僧用淡淡的目光不經意地看了看這個耀眼的美貌姑娘,然後又目視前方。他的步伐堅定而有節奏,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可容足暢行的路道狹窄,兩人幾乎是擦身而過,嚴守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的戒律叫這位僧人無視對方迷離常人的容貌與體香。

“師父,師父請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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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聲頓步,微有猶豫,然後才轉身施禮問:“南無阿彌陀佛,請問女施主喚貧道有何事?”

本欲問路的孟贏溪不解了,反問道:“你不是和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