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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部分

臺階上。面前的兩扇門是上等的柏木打造而成,左右的青銅門環大如海碗,散發著幽幽的寒光,門扇上鑲嵌著的幾百顆銅釘,直徑也超過普通的小酒杯,歷經歲月,絲毫沒有生鏽的跡象。

刨除四周這個詭異的大環境之後,自己面對的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古建築,這種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在中國的任何一個歷史名城都能夠看到。

我仰面看看,不見天日,只有半灰不白的一層霧氣懸浮籠罩著。左右陡峭的石壁猶如刀削斧鑿過一樣,筆直向上,表面乾淨平滑,連個可供攀緣落腳的石隙裂縫都找不到。

“第二座阿房宮?蘇倫深入蠻荒邊陲的最重要目標?”我不禁淡淡地苦笑起來,心裡更希望此刻蘇倫是站在我身邊的,可以當先推門進去,作為這座遠古宮殿的第一個美女訪客。

門口兩側各豎著一頭石獅,兩人多高,瞪著青色的雙眼,虎視眈眈地向著我身後的石壁。畢竟誰也沒有親眼見過阿房宮的輝煌瑰麗,只是從古人的文字記載裡摘抄出一些斷言片章,可信性並不高。

我下意識地抬手抓住了門環,輕輕敲了兩下。在山外的大千世界裡養成的良好習慣,到了這裡可算是毫無用處了,畢竟這座空曠的院子裡渺無一人,是絕不會有丫環或老奴替我開門的。

這麼看來,蔣家兄弟對於阿房宮的敘述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包括李尊耳的記錄在內,都是毫無來由的無知臆測。如果有人真的到過眼前這座古建築的話,流傳於世的描繪版本肯定不同。

遲疑之間,我突然有了不祥之兆,彷彿被怪獸窺視下的獵人,會產生自然而然的身體反應。殺氣來自前、左、右、下四面,只有上和後兩面暫時是安全的。我平展雙臂,以“平沙落雁式”倏地向後彈起來,飄然落在雪地上。

大門紋絲不動,石獅居高臨下的詭異眼神直瞪著我,恰好是在殺氣湧動的宣洩口位置。剎那間的錯覺,我甚至以為它們是清醒地活著的,只不過是暫時受了某種人為的禁錮而默不作聲。

陰陽五行陣式,必定是以氣度為主、以幻象為輔、以地域縱橫為骨、以風水流轉為神。我現在完全相信,阿房宮就是方眼武士阿爾法佈下的一座恢弘大陣,極盡詭譎之變化。在陣勢殺氣之外,還有一種如同“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龐大力量,正潛伏在我看不見的角落裡,隨時都會猛烈爆發。

或許只有外面那道連綿不絕的厚重山脈才能擋住如此濃烈的殺氣,不被科考學家們發覺,得以沉寂地深埋於地下,一過便是千年。

“怎麼還不進去?”阿爾法在看著我,同時出聲提醒。

“我會進去,但不是現在。”我沒有回頭,但嘴角已經有了微笑。

因為我已經體察到了他的良苦用心,只不過是把我當成了衝鋒陷陣的槍頭或者乾脆是試探敵人的誘餌。一個存在了幾千年的“人”,他經歷過的、頭腦中考慮的要比普通人高明得多,絕不會輕易接納別人,即使我剛剛幫助他打退了敵人的層層進逼。

歷史學家們早就下過結論,私有制是社會進步的動力。任何人的本身第一特性都是“自私”,當這種特性發展到極致,便是“大權在手、天下我有”的帝王邏輯,將同類視為工具、視為螻蟻,死得再多、死法再慘烈都不是他所關心的——這種人只要結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阿爾法無疑就是這樣一種人,在我探索他的思想時,曾經得到了另外一條更重要的訊息——他的目標並非是消滅敵人,而是要借用對方的能量,製造出更為先進的飛行器,離開這個陌生的地球。

“此刻進去,在‘中央戊己土’方位是安全的,你可以看到那扇門。要知道,當年‘盜墓之王’楊天對它也曾大加讚歎過,或許你會比較感興趣。”他的聲音漸漸提高,大概與敵人比拼能量所受的重創正在恢復。

我所處的位置是安全的,至少身後、頭頂沒有危險,但卻無法看清阿房宮的全貌。稍一沉吟之後,我飛躍而起,落向門樓頂上,這裡是大陣的正西入口,屬於“西方庚辛金”方位,向左是“北方壬癸水”,向右是“南方丙丁火”,所有局勢停留在一個微妙的平衡層面上。

向前望去,一條筆直的青磚大道把樓閣分為兩個部分,左邊的全部是方形高樓,右邊的無一例外都是灰色的八角小樓,一眼望去,幾乎將它們錯認成一片寺院裡的骨灰塔林。如果不是有白雪的襯托,整個院落都會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的深灰色,沒有一點生機。

“我說過,現在進去是絕對安全的。”他的語氣已經變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