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該為以前的囂張狂傲付出代價了。”
我總覺得,大人物臨走前那一眼,意味深長。
小鶴看了看腕錶,低聲請示:“孫先生,可以回去了嗎?尋福園別墅那邊的會里兄弟肯定個個擔心您的安危。”
孫龍拍拍袖子,彷彿要把這一戰帶來的塵土和晦氣拍散,向寺門方向一指:“好,走!”
單刀赴會,以孫龍的完勝而告終,他雖然沒有關二爺的胭脂赤兔馬、青龍偃月刀,但卻掌握了戰鬥的一切先機,不動聲色之間就讓大人物束手無策地臣服。
我們並排著走出天井,繞過長廊,走向寺門,道路兩旁的狙擊手們隱藏得嚴嚴實實,再不敢有恃無恐地暴露出來了。
“風,我瞭解你的潛質,並且相信你能找到‘日神之怒’。答應我,就算不交給神槍會,也不能隨隨便便送給某個人,就像在埃及時處理‘月神之眼’一樣。雖然那是一顆失去了神光的寶石,但地球人又怎麼知道它不會重現光明?或者在失去光芒後,仍具備巨大的神秘力量?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自己多保重,有問題隨時打電話給我。”
走到“通靈之井”的池塘邊,孫龍停下腳步,探頭向水中凝視著。
那些話,可以說是一個江湖前輩對後輩的告誡,我們的年齡相差十幾歲,但他闖蕩江湖的時間是我的十倍。
“我知道,大亨很快便派人來接關小姐,我也就回尋福園去。”不出意外的話,大亨的人黃昏之前就會到達,一想到這件事,我心裡馬上火燒火燎般難受。
池水盪漾,映出孫龍躊躇滿志的臉。能夠跟主掌日本皇室的大人物對峙並且成功地羞辱了對方,在近千人的合圍下揚長而去,無形之中提升了神槍會在日本人心目中的地位,達到了可以跟政府平起平坐的高度。
大獲全勝之下,他難免有些大意,所以當四個披著灰袍的老僧神出鬼沒般殺出來時,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四名老僧都用灰布蒙著臉,只露出精光閃爍的雙眼,手裡的長刀閃閃放光,一聲不響地向著孫龍下手。
“神壁大師,停手!停手!”從他們的步法變換裡,我一眼便看得出那是神壁大師、象、獅、虎四個人,也就是楓割寺裡一代高僧中僅存的四位。
孫龍的背後就是深不見底的池水,無處可退。
小鶴陡然發出一聲長嘯,俯身前突,速度快到極點。在塔頂擊斃來襲的霧隱忍者一仗,她雖然殺了幾個人,但卻並沒顯示出自己的真實武功。這一次,面對楓割寺四大高僧,她體內的戰鬥潛力已經全部逼迫出來,第一次出手便洞穿了獅、虎兩人的胸膛。
血飛濺在石板地上,伴隨著兩人的淒厲吼叫聲,在漸漸西斜的陽光裡譜成一曲絕望的輓歌。
我還來不及出手相助,小鶴以剛剛奪到的兩柄長刀,與神壁大師、象僧交手三十幾招,空氣中只聽到“叮叮叮叮”的刀鋒激烈交擊聲。她的身法快到了如鬼魅、如陰風的境界,直到此時,獅僧、虎僧的身子才無奈地搖晃著撲倒在地,流下的血彙集在一起,形成了一處小小的血泊。
“神壁大師,不要動手,不要動手——”我仍然想阻止激戰雙方。
孫龍身子一轉,擋住了我的去路:“風,隨他們去吧,人在江湖,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滿地鮮血在他眼裡,不過是一灘汙水一般,絲毫不會引起注意。
我長嘆了一聲:“孫先生,他們四個是楓割寺僅存的老僧,對於本寺的前途發展有重大意義。要想揭示‘海底神墓’的秘密,少不得還要依靠他們,趕盡殺絕對咱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場激鬥,肯定也會落在狙擊手們眼中,傳入大人物的耳朵裡,我並不以為繼續向日本人示威有什麼必要性,多殺生只會激起寺僧們同仇敵愾的憤怒。
“風,你看地上的血。”孫龍無可奈何地一笑,指著那灘血泊。
血漸漸凝固,但顏色卻由鮮紅色漸漸變成紫黑色,並且有股淡淡的腥氣緩緩在空氣中散播開來,很顯然血中帶毒。
“小鶴兇性大發,連自己都無法控制,只有當一切殺戮結束時,她才可能停手。她身體裡流淌的是毒血,每次出手殺傷敵人,中招的同時也會中毒,所以,並非我有心大開殺戒,暫且隨她去吧!”
象僧痛苦的嗥叫聲驟然響起,踉蹌著後退,胸前的僧袍被十字交叉斬開兩條口子,皮肉外翻,鮮血奔流。
幾乎就在同時,神壁大師手裡的長刀與小鶴左手的刀重重地撞在一起,“喀”的一聲同時從中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