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地插在它胸前月牙形的白斑上,據說這就是熊的心臟所在,那麼它是確實死了?它被我們殺死了?
我忽然有點不敢相信起來,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有痛苦的呻吟聲傳來,我回過神來,哦,是了,四爺!
連忙搜尋他的所在,終於在一層落葉下找到了他,他已經暈過去了,全身都是血,我完全分不清哪些是熊的,哪些又是他的……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忽然覺得非常難過和內疚,這個男人,一次又一次被我連累,陷入險境,受下重傷,卻又是,一次又一次地,拼著自己性命地救了我的命……
我忍著淚扒下他的外袍,這才看清他的左肩被熊爪扎出了幾個深深的大洞,還在汩汩流血。從地上那件外袍內襯撕下一塊乾淨的綢布,解開剩餘的上衣,裹上他肩上的傷。
繼續檢查他身上的傷,卻發現他背上已是青黑一片,上面有幾條並不深的抓痕,皺皺眉,這看來就是那一掌了,想來是內傷,我處理不了。
替他穿好衣物,我坐在一邊,思索現在怎麼辦。
想了一會,怎麼也想不出什麼法子,我看看身旁那個昏迷的人,咬咬牙,“啪”一聲,用力地打了他一巴掌。
(各位原諒女主,她不懂醫術,不知道還有掐人中,掐虎口等可以讓人清醒過來的方子。)
他吃痛甦醒過來,瞪著一雙黑眼眸,無比憤怒地看著我。
我訕訕地笑上兩聲,放低姿態,討好道:“四爺,那個,那個,您真是智勇雙全,威武過人啊,那麼大一頭熊都被您給殺了,您真的好偉大啊!不過呢,您看,咱們還是得走出這林子,回去的,是不是啊?”
他被我氣地完全無語,費力地挪著胳膊,終於將手指放到嘴唇邊,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
不一會,從林子裡奔過來一匹馬,棗紅色的,歡快地往這邊撒了蹄子。
我開始時覺得四爺果真神人啊,這吹聲口哨就能有馬兒自己送上門來,可仔細一看,咦?這不是剛才拋棄我們自己跑了的其中一匹麼?頓時覺得某人也不過偶而。
馬行到跟前,停了下來,埋下大大的頭顱,打著響鼻,開心地蹭著四爺的胸膛。
我連忙將它拉開,可別一不小心弄傷了我剛包紮的傷口。
接著扶起四爺,他真的很重,這個活也真的很費力氣,好不容易才把他託上了馬,安放好。
然後回到熊的屍體旁,拔出匕首,用那件破爛的血袍擦擦乾淨。看著光亮如新的匕首,我忽然覺得好笑,看來自己還是蠻有廢物利用的才能嘛,一件髒了的外袍都能這樣反覆使用。
從四爺懷裡摸出裝匕首的皮筒,插好,又放入自己袖中,心中暗想,現在,我拿著它比較有用。
牽起馬兒,仔細觀察地面,循著之前的印跡緩緩前行,時不時糾正下四爺的臥姿,防止他滑下馬。我可再沒那麼多力氣託他上馬了。
行了個把時辰,終於找到了那堆火燼,一時間,我感慨良多,從這裡出發的時候,我們哪曾想過自己還會回到這裡?而且還是這個樣子?
又思及人生,多少人兜兜轉轉,每一次啟程,都以為會到達目的地,最後卻是更加潦倒地回到原地……
輕輕喚四爺,他自被我一巴掌打醒就沒再昏迷,也不知是不是怕又會挨耳光所以一直撐著。
他勉力抬起右手,指了個方向,又無力地垂了下去。
我依著他指的方向一路行去,出了林子。
又踏上寬廣的草原,我的心情很是複雜,有喜悅,然而更多的是傷感。
一個人牽著一匹馬兒,馬兒馱著另一個人,風兒吹過,青草翻滾出波浪一樣的形狀,顯現出豐富的層次變化。這樣的場景若是落在畫家眼中,該是絕好的素材吧?然而此時的我卻無法欣賞。
我只是一次又一次努力而又堅定地將沉得像灌了鉛一樣的腿抬起,邁進,再抬起,再邁進……
此時,我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個人,救了我,我也要救他。
不知道已經走了多久,只是知道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中,毒辣的陽光曬紅了我所有□在外的面板,背已被汗水浸溼,嘴唇卻因為缺水而有些乾裂。
我停下來,抓一把青草,咀嚼出一些汁液,嚥下,藉以緩解乾渴。
又抓了一把青草,用手擠出一些液體,抹在四爺嘴唇上,他雖然沒說,不過該也很渴了吧?
稍作休息,又繼續前行。
遠遠的一處沙丘後,揚起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