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我也不想瞞你,琴兒的來歷非同小可,外面有許多人在暗中尋她。本不願告訴你,也是怕牽連到你,畢竟這擔的罪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如今,我只問你一句,是否願意一同保守這個秘密?”吳子青無比認真地說道。
誅九族?這麼嚴重?我可從來不知道我偷逃會有這麼嚴重!我當即忐忑起來,不安地看看吳,又看看楚。天哪,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把他們牽扯進了這麼一樁大事裡頭。
楚沿年沉思片刻,說道,“與琴兒相交這麼些日子,我相信她的為人。若是她真惹了什麼禍事,想來應當也是迫於無奈的,我願意幫忙。”語氣之中滿是肯定。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告予你知罷。琴兒原是雍王府的一個格格,並非什麼錢夫人。錢弘也並非尋常公子,他是雍王府的四阿哥元壽。”吳子青放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
楚沿年大驚,轉過臉來看我,滿面的不可置信。
我尷尬地揪著帕子,說不出話來。
“如今,你已獲知事件真情,就當如先前允下的與我一同保守這個秘密,幫忙隱藏他們母子二人的行蹤,同時保護他們母子二人的安全。你可能夠做到?”吳子青厲聲問道。
楚沿年身形微微顫抖,神情有些呆滯,似乎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你能不能做到?”吳子青抓著他的肩,猛烈搖晃。
楚沿年終於清醒過來,忙不迭地點頭,“能,我能,我一定做到!”
我很是感動,他們二人竟願意為我冒這樣大的風險,得此二人做友,上天實在對我不薄。
這個世界上,沒有愛情,還有親情,友情可以收穫,做人實在不必過於執著。
只是,媽媽,為什麼你從不曾懂得其中道理呢?
得到楚沿年的承諾,吳子青滿意而去。
此後,楚沿年來我那小院的次數愈發地多起來,隔三差五地就過來一趟,看是否有什麼需要的,順便也檢查一下團團的功課。
我又不好意思叫他不要來地這麼勤,只好把釀的花蜜和美酒多送了幾罈子過去,等桃子結了,又多送了幾筐過去。
秋去春來,時間如梭,又過了一年。
落跑
那日午後,我還在午睡,門外突然間鬧鬨起來,把我攪醒。
不久大花走了進來,說有村民在河邊撿到一個重傷的人,奄奄一息,於是趕緊送過來醫治。
我只好萬般無奈地起身,跟去瞧瞧。
看到病床上的那人,我差點失聲驚呼。
那竟是十三爺?
他怎麼會在這裡?還傷成這樣?
來不及想太多,指揮大花小花將村民送走,我仔細檢視起他的傷勢來。
他的確傷地很重,顯然在落水前曾經與人爭鬥,身上許多刺傷,在流水沖刷過後已不怎麼流血,只是隱隱滲出血絲。
然而最嚴重不是這些,而是他的雙腿彷彿被毒粉灑中,肌膚已然開始潰爛,慘不忍睹。這樣的傷我處理不來,只好叫小花往楚府跑一趟,將楚沿年請來。
同時,我與大花合作將他先簡單清理了一下,換了身衣裳。幸好時常有病人來,這裡也有備了些男子衣衫,只是都是粗布麻衣,不過倒也乾淨。
楚沿年來的很快,我緊緊抓著他的手說道,“你一定要救他!”
他輕輕拍拍我的胳膊,有力地點點頭。
見到十三爺的楚沿年也是白了臉,然而他很快鎮定下來,細心地處理起傷口來了。
我在一旁只能做下手,遞遞東西什麼的。
一刻鐘,兩刻鐘。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天黑了,點上油燈繼續幹。
三個多時辰過去了,終於將十三爺腿上的腐肉清理乾淨,上了藥膏,裹上紗布。
出了房門,楚沿年拉我到一旁,小聲問道,“那人你認識?是什麼身份?”
聽他問及,我才醒悟過來,我現下是在逃之人,遇見十三爺無疑是對我目前身份極大的威脅,於是惴惴地回答道,“那人是當今的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楚沿年面上一凜。
我輕輕點頭。
楚沿年雙眉緊鎖,陷入思索。
許久,他才開口,“這蘇州,只怕是你再藏不下去了。何兄現在在天津港與洋人洽談買賣,或者,我送你去那吧。只是,那裡離京城又有些過近,恐不太安全。”
天津?也好啊,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