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射中敵人。
瞎貓遇見死耗子,只要數量夠多,總能射中敵人。
實在是慘不忍睹,這些掉到坑裡被摔得七暈八素,又被自己的馬踐踏的腦子都壞掉的柔然人們,很快又被從天而降的羽箭射的措手不及。一些沒有中陷阱的柔然人見勢不妙,立刻掉頭就跑……
嗖嗖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從側翼猛然間射了出來,那已經不是偷襲,而是一種由箭雨組成的風暴,一剎那之間,上百騎士掉下馬去的已經到了五成,那箭雨來臨的方向傳出一聲沉穩的號令:
“第一排棄弓,拿武器,第二排繼續射!”
花木蘭看了看身後的牧民,也拔出了武器。
“都拿起兵器!去給那些想要搶走你們一切的蠕蠕們一點顏色看看!”
“吼!”
“殺!”
“殺了他們!”
軍隊要士氣正盛的時候,那潰敗的敵人真是猶如江河解凍一般,瞬間就分崩離析。分裂、奔騰、倒塌、相互衝撞、棄馬慌亂的逃竄,這是一種空前的潰散。
花木蘭騎上自己的戰馬,舉著自己的長槍在隊伍最前方朝外衝鋒而去。她的身後無論如何都是一群沒有多少戰爭經驗的牧民,嘴裡喊著“殺”,也許有許多菜鳥根本連刀都砍不下去。
殺人是要有覺悟的。
而這種覺悟,不該讓沒有做好準備的人去承擔。
她衝進那已經丟盔棄甲的陷阱溝旁,將還有反擊能力的人一一消滅。這是她除了救阿單志奇那次以外,第一次這般放開手腳去殺人。
刺、戳、挑、震,很快,她的長槍就壞了,她彎□子,只把腳踏在蹬上,俯□子隨意抄起一把武器,繼續開始她的使命。
這是詭計,這是奇兵,這是一旦別人知曉了之後就不會奏效的出奇制勝。這不是堂堂正正,以實力壓倒一切的無懼之戰,只要逃走了一個柔然人,這些牧民下次挖出來的深坑就為難不住一個人。
殺人,是為了救人。
殺人,是為了以後少死幾個人。
殺人,是為了能夠活下去。
讓這些罪孽讓她一人承擔吧。
她身後那些不過是些最多宰羊烹牛的孩子!
“殺!”
***
一夜過後,屍橫片野。
只憑附近三個帳篷群裡兩百多男人,他們留下了人數多於他們兩倍的柔然騎兵。這些騎兵穿著皮甲或者其他甲冑,拿著明顯飲過不少人血的武器,卻就那麼簡單的栽到了那道深溝裡,又被突然射出來的利箭打的措手不及。
那道甚至談不上深坑的深淵中滿布血肉,殺紅了眼的若干人帶領著許多牧民後來直接放馬從那條溝裡踩了過去。
沒有了主人的戰馬孤零零的在戰場上吃草,還有一些斷了腿腳的躺在地上嘶鳴不已。
馬是一輩子都不會躺下的動物,它躺下來的時候,要麼是剛剛迎接了新生,要麼就是即將等待死亡。
許多牧民可惜的看著已經被壓爛了腿腳的戰馬,然後神情更加敬畏的看著牧民中唯獨穿著軍服的若干人和花木蘭。
年長者對若干人露出的都是欣賞之情,這一切的佈局可以說都是他一個人策劃和指揮的,而年輕人則是對如同殺生降世一般的花木蘭抱有敬畏的態度,甚至不敢再上前靠近她的身邊。
花木蘭自己也很疲累。她一旦進入“入武”的狀態,整個身心都會為之戰慄。她那種氣勢甚至會影響到別人,讓人對她產生懼意。
只有這個時候,花木蘭是最冷漠、也最不像活人的。
若干人看著那道可以稱之為地獄的深溝,突然大聲嚎叫了起來。
就如同終於找到了狼群的孤狼、飢餓許久後終於飽餐一頓的猛獸那般滿足的嚎叫了起來。
那叫聲嚇醒了不少還在沉睡的嬰兒,一時間,營地裡嬰兒的啼哭的聲音、母親哄孩子的聲音、還有動物發出的叫聲響了起來,讓片刻前有些沉悶的寂靜一下子變得有了生氣。
在這樣的聲音映襯下,若干人不再嚎叫,而改為放聲的大笑。
那笑聲一聲接一聲,一聲大似一聲,痛快的讓所有人都歡笑了起來。
花木蘭聽著那一聲聲嬰兒的啼哭,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
無論她做出什麼選擇,最後總是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這難道不是一種上天的眷顧嗎?
她抬起眼,望著前方可以稱得上可怕的場景,在柔然人堆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