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立刻搜刮死者的財物,砍下敵人的頭顱。
戰爭翌日,晨曦往往照著的都是赤身露體、死無全屍的軀體。
這些牧民們還沒有接觸過這樣駭人的一幕,所以他們會為即將到來的戰鬥興奮而激動。這裡並不是戰場,但因為有了交戰的雙方,也和戰場沒有了什麼區別。
一千步。
那整隊騎兵,長刀高舉,不發出任何吼叫嘶鳴的疾奔而來,大地只是發出微微的一些震動,花木蘭眯著眼睛,看著前方的動靜。
就在這一刻,花木蘭也產生了一些疑問。
讓這些年輕人陷入這樣的事情中,真的合適嗎?
五百步。
那看不清的黑點已經漸漸出現了痕跡,就像是突然撕裂了夜空,從幕布一般的黑夜中衝出來的一堆騎士。
他們是如此自信,只要衝進這毫無防備的牧民帳篷裡,就能如同過去無數次做的那樣,砍掉他們的頭顱,搶走他們所有能夠帶走的東西。
毫無知覺的在睡夢中死去,和滿是痛苦的掙扎而死,到底哪一種又更為慈悲?
花木蘭從身後的箭袋裡抽出了一支箭。
二百步。
柔然人那腥臭的氣味似乎都已經能夠穿入花木蘭的鼻中。他們那面目猙獰又奸猾似鬼的心性早就讓花木蘭對他們深惡痛絕。一百五十步,她可以射中的範圍,但她身後的這些年輕人,最善射的也不過是一百步而已。
她將箭頭□□土裡,腳下那充滿牛糞羊糞的泥土裡插了同樣的好幾支箭。
軍營裡作戰熟練的老兵告訴她這麼做,即使沒被箭射死,回去也會痛苦掙扎而死,她以前找不到什麼牛糞羊糞,如今這裡卻是便宜。
若干人的計策是否能夠成功?還是僅僅是年輕人的紙上談兵?
柔然人真的蠢到連那麼長一條……
“啊啊啊!”
“什麼鬼玩意!”
“籲!籲!停下!”
突然之間,所有的猙獰、所有的威勢,都成了一種可笑的局面。
那一剎那間,驚天動地的事情正在他們的面前發生。
一條裂開的深溝在猝不及防時突然出現,張著大口,直懸在那些柔然人的馬蹄下面。這些在白天看來粗糙的似乎一捅就破的陷阱,在夜晚發生了巨大的奇蹟。
第二排撞到了第一排,第三排又撞到了前面的,那些馬全部立了起來,向後倒,坐在了臀上。
馬匹衝鋒時的速度快的驚人,那產生的衝力可以直接撞碎帳篷的立柱,而此刻,這些衝力成為了他們倒黴的原因,馬兒們四腳朝天往下滑,柔然人立刻被擠了下來,或摔得頭破血流,或暈的不知方向。有些人掉進溝裡被自己的馬踩到了手腳。頓時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的響了起來。
居然這麼簡單。
這麼簡陋的陷阱,居然這麼簡單就讓這麼一群人倒在帳篷之外,怎麼也爬不起身來。
到底是漢人的兵法和計策太狡猾,還是他們這些胡族真的蠢得只會硬生生砍來砍去?
如今,即使沒有掉進溝裡的那些騎士,現在也露出如同前面有薩滿法師在施法一般的表情,驚疑不定的勒馬停在原地,不敢再前進一步。
帳篷裡的牧民們臉上露出了狂熱的表情,男人們紛紛握緊了長弓和武器,女人們聽到了動靜,好奇的將頭從帳篷的縫隙中伸了出來,然後被如同枯木般老朽的手掌拉了回去。
花木蘭要的就是這一瞬間的混亂!
她將佈滿泥土汙漬的羽箭架上自己的弓弦,拉到攻入瞄準自己能看到的最高大的身影,放開弦射了出去。
嗚嗚嗚嗚嗚。
因為花木蘭巨大的力氣,那支箭發出了一陣破空之聲。誰也沒有想到會有一支箭從黑暗中射出來,只聽得“啊”的一聲,那最高大的聲音應聲而倒,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花木蘭聽見了很多聲要刻意掩飾自己興奮的情緒而發出的悶哼聲。她笑了笑,一指前方。
“向前十步,對著自己鼻尖的方向,射!”
花木蘭射出第一箭是為了測試風速和敵人的位置,如今已經進行了校準,立刻指揮身後的牧民開弓射箭。
牧民們興奮的從各種掩護後面露出了身影,
悾悾悾悾悾悾。
嘩啦啦啦!
弓弦被放開的“悾悾”聲和箭支飛出去而發出的嘩啦啦聲不絕於耳,在柔然人亂成一團的情況下,這種散開來的亂射反倒比瞄準射擊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