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不見就有些心情不好,罵罵咧咧地喝著酒。
驛站的人很是好心地告知他們一行人出了這小鎮子,後面就越發的人煙罕至。
聽了驛站的人說的話,押送的官差心情更加不好了起來,天氣也越發的冷了,他們這一送就是幾個月,這送了過去,還不知道回京城能否趕上過年。
“好了,弟兄們,好好喝他幾碗,咱們一鼓作氣,明日就出發,再過十多天把人送到了,這趟差事就圓滿的完成了,我們就輕鬆了,到時候加快腳步回京城,爭取趕上回家過年,一家團圓。”領頭的隊長,端了碗,大聲道。
“嗯,我們趕回家過年!”眾人端了碗,聲音都帶些期盼與興奮。
隊長又請驛站的人幫忙準備乾糧和水等路上吃的。
一眾人吆吆喝喝地喝了幾罈子酒,雖是驛站,卻也留了兩個人看守,其他人都回房上了熱乎乎的火炕上呼呼大睡。
北風吹得冷,兩個看守的人也冷得抱著胳膊打著盹。
宋子逸躲在外面,被風吹得全身都冷透了。
瞅著這個空檔,宋子逸閃身就進了關押宋書成的小房間,宋子逸一個手刀把同房間的囚犯也巧雲了,然後走到了宋書成的面前,低聲叫道,“父親,醒醒。”
宋書成蓬頭垢面,耷拉著腦袋,沒有半點的反應。
“父親,是我,子逸,宋子逸。”宋子逸低聲繼續叫道,“父親,我來救你了。”
“父親,快醒醒。”
“父親,是我子逸。”
宋子逸壓低了聲音又叫了幾聲。
宋書成耷拉的腦袋這才動了下,抬起了頭來,見到面前的宋子逸,無神的眼睛頓時有了幾分神采,“子子逸,你是子逸?”
宋子逸點了點頭,眼淚帶了淚,“是的,父親,兒子馬上就救你出去。”
宋書成微微搖了搖頭,伸出了帶著鐐銬,乾瘦如柴的手,握住了宋子逸伸過來的手,“不用了,子逸。”
兒子本就是被通緝,他如今這幅樣子,會拖累兒子的。
宋書成看著宋子逸黑瘦的臉,乾啞著聲音問道,“怎麼瘦了這麼多?你怎麼來了這裡?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
兒子從來沒有吃過苦頭,如今成了這個樣子定是吃了不少的苦。
宋子逸反手握住宋書成,笑了下,搖頭說道,“我沒有吃苦,我一直跟著父親您,一直在尋機會救您,您等會,兒子這就帶您走。”
宋書成壓住了宋子逸的手,搖頭說道,“不用了,兒子,你先聽我說,我只是流放,性命無憂,可你卻是揹著殺人的罪名被通緝,還有你母親與妹妹兩人被充到了那等見不得天日的地方,所以,你得想法子先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你最好是換個身份,然後再想法子把你母親與妹妹救出火炕,哎她們母女兩人向來錦衣玉食,那地方也不知道她們二人如今如何好了?為父如今見了你,知道你性命無憂,也放心了一半的心,如今,我擔心掛心的也就你母親與妹妹了”
說著,宋書成咳了起來。
宋子逸拍了拍他的背順了順氣,然後起身倒了杯冷茶,扶著宋書成,道,“父親,喝水。”
宋書成喝了兩口水,咳嗽這才慢慢地止住了。
宋子逸把茶杯放回了桌子上,然後皺著眉頭與宋書成說道,“不,父親,我今日好不容易尋了這個機會,我今日一定要救你走。”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機會,所以宋子逸非常堅持。
“子逸,如今的情況,你就算是救了我出去,帶著我,你又能跑多遠?能跑到哪去?”宋書成低聲說道,“如今你也被被朝廷通緝著。”
“天下之下,難道還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嗎?”宋子逸道。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宋書成拍了拍宋子逸的手背,“子逸能見你一面,為父甚是高興,如今宋家就指望你了,你聽我的,先把你母親與妹妹救出火坑,將來,我們總會有一日一家團聚的。”
他想著兒子可能會被朝廷抓住了,張氏與女兒兩人進了火坑,他被流放到那苦寒之地,他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家人了。
可兒子卻來了,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能在有生之年,見兒子一面,他也沒有遺憾了。
自己這個破敗的身體,跟著兒子走,只會連累他。
水至清則無魚,混跡官場又哪個會是一身乾淨的?
而這次的事情,如是迅雷之勢。
宋家卻是一夕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