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半的血,也是從他身上流淌著下來的。
他顧彥深,雖然一直都姓顧,可是他永遠都是喬世筠的兒子。
血緣,是怎麼樣都割捨不斷的東西,所以,這段時間,其實他一直都在想的一個問題——如果申家真的和喬世筠有什麼糾葛,如果喬世筠真的還得申家走到如此田地,那麼自己和子衿又應該如何是好?
這些問題,他不得不提前想著,因為子衿其實就是一個很單純的人,而且還很實心眼,喬世筠的事情,就光是開了個頭,對她的打擊就已經很大,如果還有下文,而且是驚天動地的話
他真怕她到時候會承受不住。
電梯叮一聲到了樓層,喬世筠走出去之後,還是沒有等到顧彥深說什麼,他側了側身體,看著顧彥深,一臉沉思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他還以為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心頭一動,馬上就趁熱打鐵,“彥深,你先出來。”
顧彥深這才反應過來,他一抬頭,就看到喬世筠那看似和藹的眼神,一瞬間,自然是想到了什麼,心頭一陣冷笑,雙手插著西褲口袋就走了出來。
顧彥深到底是喬世筠的兒子,他有多精明,喬世筠自然也只會比他更精明,他覺得有了機會,只想著見縫插針——
“剛剛我和你說的話,相信你也聽進去了,你和子衿現在就這樣,我知道我攔不住你們,但是你要知道,子衿那是景蓮的妻子,你知道世人的輿。論壓力有多大麼?你們現在這樣,將來對誰都不會有好處,不過既然子衿說了,他們準備離婚了,那麼我就給你說一下,在C市,你們想光明正大在一起不可能,你也別說我偏心景蓮,你真想和子衿在一起,就等他們離婚之後,帶她出國吧。”
聽到“出國”兩個字,顧彥深絲毫似乎並不意外。
今天既然能夠在這裡碰到喬世筠,怕是有些事情,他已經有所察覺,那麼他現在所謂的“出國”,是打算把自己支走?
顧彥深輕笑了一聲,兩人已經走進了醫院的會議室,男人伸手拉開一旁的凳子,坐下,“你讓我準備出國?為什麼要出國?你剛不是說一直都很縱容我們麼?既然是縱容的話,怎麼不是想辦法讓我們在一起?你既然覺得,你對喬景蓮和我沒有任何偏心,那麼你應該還知道,子衿和喬景蓮的婚姻,本來就是扭曲的,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感情,說白了就是一場交易,這5年來,她也不曾和喬景蓮有過什麼親密的行為,也就是說,這兩人,不過就是清清白白的掛名夫妻,現在他們想離婚,也是理所當然,我從來都不會向人掩飾自己對她的感情,她想和我在一起,我們為什麼要躲躲藏藏?這個社會,不管是對女人,還是對男人,都應該是公平的不是麼?男人可以牽著別的女人的手,光明正大站在世人面前,那麼為什麼女人不可以選擇自己的幸福?”
喬世筠剛剛是一門心思的認為,顧彥深被自己說動了,沒想到,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確實忽然換了口風,這種不以為然的語氣,根本就是在告訴他——他不可能出國。
“你想得倒是挺輕鬆,那是因為你是個男人,你不知道這種事情對於女人的傷害。”
顧彥深冷笑一聲,眸光更凌厲了幾分,“沒想到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對女人會有傷害?那麼當年,你為什麼那麼對我媽?”
“”
“我也不指望你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這是你和我媽的事情,她當年有眼無珠,選了你這樣的男人,心甘情願為你生孩子,這都是她自己選的路,她的確也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顧彥深交換了一下長腿,交疊起來,他在喬世筠的面前,氣場全開,那種沉穩內斂,卻又透著幾分傲然霸氣的樣子,任何人在他面前,都需要忌憚三分。
喬世筠,亦是如此。
男人修長完美的手指,輕輕地支著自己的太陽。穴,他的視線對上了喬世筠,那已經有些動盪的眸光,挑起眉頭,語氣平淡,每一個字,卻都是直戳喬世筠的心窩——
“我一直都覺得我母親是個不幸的人,所以我更想要對她好。當然了,我更不會赴你的後塵,是我顧彥深認定了的女人,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也許我以前保護得她不夠好,但是這話我可以對任何人說,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我不管那人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喬世筠臉色一變,不可能聽不出來,顧彥深這話,分明就是對自己的警告。
他從來都是凌駕在別人身上的人,如今卻是被自己的兒子,一次又一次的威脅、警告何止是底線?他覺得自己的尊嚴都受到了最大的挑釁,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