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深覺得,這個人的身份,一定很敏感。
他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很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等著那個人再折回來。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之前自己心裡懷疑的5%的可能性,就是申子衿,最後卻成了“確定”。
真的是她。
他現在還不能確定,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謝靈溪親手設計的,還是真的只是湊巧,但是現在,最重要的,顯然已經不是這個,而是懷裡的這個女人,她的性子本來就比較鴕鳥,自己大費周章的,好不容易才靠近了她一些,這個時候,讓她知道了自己和謝靈溪的過往,的確是不太合適。
顧彥深沒有想過,要刻意去隱瞞自己的過往,但是他也一直都認為,這些,沒有必要提。
可是現在,用這樣一種方式,讓她知道了,他心裡,卻多了一份不安。
“我是剛剛過來的。”
子衿抿著唇,眼神閃爍了一下,就是不肯對上他灼熱的視線,“至於來這裡做什麼當然是工作。”
抬起手中的檔案,子衿硬邦邦地說:“送檔案。”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你送檔案了?”
顧彥深劈手就將她手中的檔案搶了過來,往伸手一丟,檔案啪嗒一聲,撞在了電梯的壁面上,應聲,又掉在了地上,他修長的手指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自己的視線,男人濃眉緊蹙,“這不是你的工作,你跑來這裡送檔案?是誰讓你過來的?”
“”
“你不想說這個,也沒有關係。”顧彥深頓了頓,微涼的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光潔的下巴,輕聲問:“子衿,現在乖乖地告訴我,剛剛是不是已經去過了8樓?你聽到了什麼,嗯?”
“”
子衿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身側的雙手,她的視線越過了眼前的男人,落在了不遠處那份檔案上,心底深處隱隱約約升起幾分執拗。
其實,他大概是什麼都知道了,等在這裡,就是抱著“守株待兔”的想法,等著自己重新折回來,可是既然他什麼都知道了,現在又來問自己,他什麼意思?
他問了,她也不想說,什麼都不想說,一想起來,就覺得髒,覺得太荒唐搞笑,只要是想到他曾經抱著謝靈溪在床上翻滾的畫面,她就會不受控制地扭曲自己的心,讓她沒有法子冷靜下來。
突然卯足了勁,子衿陡然伸手,一把推開了顧彥深,冷冰冰地說:“你管不著!”
上前一步,就去彎腰撿地上的檔案,可腳才邁出去一步,顧彥深就已經冷著臉,再度將她拽回來,子衿整個人猛然一個踉蹌,來不及站穩的身體,又被男人拉入了懷裡,那些霸道的男性氣息,曾經是讓她心動的,此刻,讓她覺得討厭的,卻並不是這個男人的氣息,而是明明應該厭惡的,卻依舊是讓她心跳加快。
子衿覺得,自己真是沒有骨氣,之前明明告訴過自己的,知道了他和謝靈溪的事情,她應該是多一份堅硬的後盾,推開他的時候,應該更用力,可是為什麼,現在,他抱著自己的時候,她反而是委屈的,想要掉眼淚?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輕易掉眼淚的女人。
5年前,嫁給喬景蓮的時候,那時候就知道,自己是踏入一段真正如同“墳墓”一樣的婚姻,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可以笑著去面對,5年來,她面對喬家的人,冷言冷語,各種冷暴力的對待,她也從來不曾覺得委屈難受。
可是這種感覺,在這個時候,在這個男人的懷裡,這樣清晰地衝撞著自己的理智。
她不敢亂動,怕眼眶裡的淚水會掉下來,但是忍了又忍,卻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當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的瞬間,子衿心頭一顫,本能地伸手,有些狼狽地想要去擦,顧彥深卻按住了她的手。
男人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男聲低沉的有些冷,“我管不著麼?在喬氏你可以當我是你的上司,但是現在,我就是你的男人,你覺得我管不著?子衿,你為什麼要哭?你覺得委屈?那你告訴我,你哪裡委屈了?”
顧彥深已經確定了,她一定是聽到了,所以才會聽了一半跑掉。
如果不是因為她手忙腳亂地掉了這份檔案,他現在也不可能會知道。他能夠想象得出來,如果自己不知道,她會如何面對這樣的事情——
她一定會鑽牛角尖,原本就已經夠膽小了,這種事情刺激著她,會讓她徹底遠離自己。
只要一想到這些,顧彥深的心就控制不住地冷下來,那精緻的五官,也染上了陰霾。知道她不容易,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