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歪肩膀老太監。”
“嘁嘁~笨蛋。”楚鄺心領神會地低笑。
楚鄒曉得自己先前那些秘密已被他看穿,但如今被排除在外的他並不瞪他,聽見了也只做沒聽見。
大公主楚湘看出四弟目中的討好,心裡也是心疼小弟弟的,便拉著楚鄒的手,抿嘴笑喚道:“你們都來看看,瞧,這個老太監做得像人還是像鬼?”
楚鄒被牽過去,有些侷促地站在人前。楚湘就看大皇弟,楚祁讀懂意思,望著四弟眼中的渴切,自己內心也覺得不忍,終便扯了扯唇角:“做的什麼,怪里怪氣。”
他做的是個方格子棋盤,取天人地和之意。話一出口,繃了多日的苦怨頃刻就瓦解了,面目柔和起來。
楚鄒繃緊的胸口頓地舒了口氣。“我做的醜死了,哥哥教我做棋盤~”他嘟著腮幫子,赧怯地對大皇兄一笑。
然而等到那些麵糰兒蒸出鍋,端到乾清宮裡給皇帝爺時,楚昂卻又在那林林總總中第一個挑出了小兒子的傑作,只道那高挺的鼻樑像自己。
楚祁這一次沒有再理楚鄒,只是淡漠著,把先前的苦怨與糾結也隱藏了。
連孫皇后也對楚鄒說:“我兒要學會藏拙,你哥哥一直很為你父皇而努力。”
傍晚的陽光碎碎灑灑,楚鄒站在乾清門外,猶豫了半天,沒有再走進去與父皇一起用膳。往常他都很喜歡在夕陽映照紫禁城時來找父皇,父子倆坐在黃花梨木長桌邊一起吃飯,安靜而默契。但這次他站了站,最後卻轉身走掉了。
空空的西二長街上,偶有三兩個宮人顛著細碎的步子從這裡路過。楚鄒趴在牆頭問小順子:“你可打聽好了,若是打聽得不對,回去還得叫你挨板子。”
小順子跪在梯子旁,頭如搗蒜:“沒錯,奴才打聽得清清楚楚,那老太監就是被派到西六宮給老老太妃們送膳了!”
話說到一半,忽然壓低聲兒招手:“來了來了,殿下先莫要講話。”
楚鄒探頭看,便看到那寂寥的長街盡頭走來一道略胖的歪肩老頭。又穿回一身沒花樣兒的褐色低等太監服了,歪著肩膀,背駝得像只老蝦米。西六宮的老老太妃們吃不多,又沒足夠的風光打賞,太監們一個個都是勢利眼,得寵的紅太監平素都不愛來。兩個大膳盒子歸一個人送,把陸安海的肩膀壓得直往下沉。
活該,叫你老太監蔫兒壞。
楚鄒便向小順子伸手:“給我。你也上來。”
山東進貢的大棗核子,又紅又硬,照著陸安海的肩膀和屁股射過去。
“噗——”陸安海正自垂頭喪氣,忽而只覺屁股上一哆嗦,他用手摸了摸,緊跟著肩頭上又捱了一道。
他陰著臉四下裡檢視,然後就看到雨後的紅紅宮牆上兩顆若隱若現的俊俏腦袋。那小的一個黑眸若星,薄唇緊抿,正自拉著手上的小彈弓。他就裝作沒看見,繼續晃悠悠地往螽斯門那頭走。
楚鄒憤怒極了,厲聲質問道:“苦眼瓜子,我的小麟子呢?說好的以後她歸我了,又把她藏哪兒去?”
那稚氣未脫的嗓音滿帶凜凜煞氣,只叫陸安海哭笑無力。
問他,他去問誰?
尚膳監掌事太監吳全有的陰毒,整個御膳茶房就沒有人不知道。打人都是用鐵鏟子鐵搓子打的,他和戚世忠一樣又辣又狠。那丫頭落進他手裡,這些天就沒了聲兒。他吳全有瘦得兩腮突出,一張臉整天陰得像黑炭,陸安海也不敢去打聽,怕打聽了更難受。人活著何必自找罪,本就是不相干。
宮裡頭主子打奴才不能還手不能躲,那是大不敬。陸安海隔著涼風,潸潸地望了楚鄒一眼,弓著老腰繼續步子不停。那小子一路追著射,他這裡一哆嗦,那裡一抽搐,一路被他從鹹福宮外射…出了螽斯門。
然後就聽說當晚皇四子一個人在偏殿用飯的時候撥了盤子。皇四子素來脾氣好,從不曾對誰人動過主子脾氣,皇后娘娘怕皇帝知道,囑咐宮人瞞著。楚昂其實知道了,只是面前一桌子的菜委實味同嚼蠟,他也就不說什麼。
再接著又聽說三皇子楚鄴不喝羊奶了,那羊奶可是專門給他供的,因為他體質虛弱且又容易過敏,羊奶…子得去了腥才行。今兒晚上卻不吃,喝了兩口一定要退回到御膳房。
一連氣三樁事,把個御膳房弄得緊張兮兮,山雨欲來風滿樓,太監們各個屏氣斂息如臨大敵。
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蓋,真滴不是故意把汙力小麟寶藏起來,實在是劇情安排TAT。美膩善良的小夥伴們稍安勿躁,這一段過去後,小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