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張著嘴,不說話。她跟他之間的距離最多不起過兩尺。她只有他肩膀的高度。她仰起了臉。他的方而略帶橢圓的臉上,直直地高高的挺著鼻樑,嘴巴角角稍稍往上翹,總象有點點笑。他的臉色白裡透紅。他的眉毛又粗又濃又黑,雙眼灼灼地閃著光。他很勻稱,從身體形狀到五官的結合。他很漂亮,比電影裡很多影星還要標緻。但……他穿一件半舊的襯衣,衣領上露出黑黑的汗漬,胸襟上還有一塊烏漬漬的髒物。再看那腳上,穿了一雙拖鞋,其中一隻是咖啡色的,另一隻卻是米黃|色的,而且有一隻鞋的前幫已經脫離了鞋底……“卟哧。你看看你這麼副鬼樣子,怎麼連鞋都不買雙象樣的?”她笑著,搖搖頭。“嗨,這叫‘中國特色’。我本來就出類拔萃,一表人才,再打扮一下,我怕出事。我哪裡還敢出門呢?”年輕人也笑笑,戴上頭盔,一踢腿,又跨到摩托車上。“喂,”她叫他一聲,轉轉眼珠,說:“就走了?下來,進去玩一下吧。”他傻了一傻,腳用力一蹬,發動了車,擰轉車頭,嗚嗚地叫著車,很快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小雜種!”她朝他離去的方向張望了一回,走進了玫瑰園。“給我拿包煙,玫瑰王。”她到服務檯站了一會。服務小組甜甜地笑著,先給了她煙,然後摘一片鑰匙給她。“要房間吧?三樓上,頂頭,最豪華的。”她信手把鑰匙接了過來,留了幾張鈔票在櫃檯上。“叫人給我送宵夜上去。”她說著,一個人爬上樓去。
三樓。頂頭。有一道鐵柵門。開了鐵柵門,裡面有兩套房。她把鑰匙的號碼看了看,扭頭來把鐵柵門拉上,走兩步,又回來開啟鐵柵門。她訂房間是左邊的,41號。開門以後,她鼻子裡就嗅到一縷清香味。門邊是衛生間。衛生間裡有熱水器有便池有浴缸有一應先進美觀的洗漱裝置。房裡吊了頂。牆上裝了隔音板和壁燈。地板上鋪了毯子。空調、冰箱、彩電和KTV裝置俱全。床頭櫃上裝滿了各種開關。她不願再看,在沙發上躺下來,半閉上了眼。
“老闆,這是你要的宵夜。”進來的是個服務小姐。她半閉著眼,說:“放那裡吧。謝謝你。”服務小姐把宵夜輕輕擱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壓低腳步聲,很快就退了出去。“媽的。”她手一揮,掀翻了裝宵夜的幾個小籠子,呼地站起來,拿上鑰匙,拉開房門。“老闆,你有什麼事嗎?”有個中等個子的服務生正好端了飲料準備給她。“怎麼是你?”她堵在門邊,不讓他進。“張健呢?他不在這裡了?”她拉住房門。“啊?”服務生瞟她一眼,笑道:“他馬上就來。他剛吃過飯,正在漱口呢。”她接過飲料,自己進了房間,順手把門打上。
不一會,聽見鎖孔裡有鑰匙響。她變了臉,隨手抓起水果刀。進來的是張健。他比以前更英俊。但他顯得有些疲憊,雙眼眨眨的不敢對光,臉色也有點蒼白。“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進來就找掃帚和撮箕掃她弄潑的宵夜。她向他招招手,說:“算了吧,來,坐。”他動作很快,已掃完了,打了個呵欠,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你好嗎?”他側著身子,看她。“不好。”她也側著身子看他。“鐵門關了吧?”他點點頭,微微笑著,說:“我給你唱支歌吧,《真的好想你》。”她嗤了一聲,抓住他的手,說:“算了吧,你這小騷公,鬼曉得你在想誰。”他眨了眨眼,臉陰了,咬咬嘴唇,離開座位,離她很近地蹲下。他在盯她的眼。她看那深不可測的眼裡竟然淋漓地泛光。“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真的。我自己都解釋不清。我腦子裡總是在防不勝防時候就想到了你。”他說,聲音軟軟的,好象在隱隱約約地彈跳。她看見他的嘴唇在搐動。“好了,好了。不要再發揮了。我已經被感動得不得了了。”她笑著,一把將他的頭摟進懷抱裡。“你可以這麼說我。你可以在我面前做任何事情講任何話。只要你覺得開心。”他略微掙了一下,昂起臉,幾乎吻著她的下巴,對她說:“可是,請你相信我。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有時候,見到一個背影跟你相似的人,我就激動不已,追上去叫,卻往往不是你……”她端住他的臉,仔細地反覆地看。她把自己的嘴唇狠狠地封到他的嘴唇上。
他剝開了她的衣釦和腰帶。他的溫和的光滑的手開始在她身上或輕或重或快或慢地按摩。她閉著眼,逐漸地被他剝去了身上的每一根紗每一條線。她喘著氣。她扭曲。她歡呼。她死去活來。她睜開眼。他竟然衣衫完整,根本沒有動用他的器官。她的眼眨了眨,再眨了眨。她掀掀嘴皮,說:“你……”他親她的嘴,把她壓在身體下面。他一邊脫自己的衣服,一邊用他的挺拔的男性象徵撩撥她的下體。她早已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