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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麗亞看得見,或者不如說她認為看得見,他左邊大腿上鼓起的黑色油亮的皮槍套和手槍把。他是個陌生人,不可能認識朱麗亞?馬特凌或者她的丈夫諾曼。可他還是粗魯地繼續盯著她,似乎他倆相識。

不。別望了。我不認識你。

他倆的目光相遇了,停留了幾秒鐘。然後,朱麗亞感到手腳無措,面孔漲得通紅,把目光轉向別處,急忙離開職員辦公室。她十分納悶,不知道作為女人引起男人的注意力,為什麼會使她本能地感到內疚——似乎有理由懷疑她與此人同謀。

布洛密縣法院辦公樓是個多麼沉悶的所在!朱麗亞急著要走,但拿不定主意是走樓梯還是坐電梯上一樓。她是走樓梯下來的,但樓梯陰暗,燈光暗淡,不太舒坦。(她近來聽說大學裡的一個朋友,CBS的女經理,在紐約一幢照理說應該是安全的大樓的樓道里被人弓雖。女幹,並且被打成重傷!)電梯比較安全,朱麗亞想道。於是她按了“上”的按鈕,等著電梯。

他望著我嗎?——跟著我嗎?——沒有。

她回頭偷窺,只看見一個上了年紀的黑人婦女和一個男僕走進職員辦公室。到處都沒看見那個警員。是我的想象作怪!真滑稽。朱麗亞?馬特凌已經不是年輕的女郎——她已經三十七歲了。即使還是小巧玲瓏、風華正茂、有一雙黑眼睛的漂亮姑娘,在屋內、在街上,她從來沒有感到能夠不可抗拒地引人注目;她也不願意引人注目。因為男人這種抽象的興趣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意義。既不是承諾,也不構成威脅。

電梯慢得要命。總的說來跟法院辦公樓一樣已經很舊,甚至可說是古老。朱麗亞按了“上”的按鈕,極力按捺緊張不安的心情,等著電梯下來。她急著要走,急得像個傻乎乎嚇壞了的孩子一樣!

馬特凌夫婦,朱麗亞和諾曼,住在郊區的昆斯頓村;離市區二十英里。跟大多數昆斯頓人一樣,除非不得不和法院打交道,他們難得到縣法院所在地這個骯髒的工業城市一趟。朱麗亞已經好幾年不進城了;諾曼或許從來沒有到過這座城市。他享有昆斯頓前沿科學研究中心突出貢獻研究員的稱號,如果他勉強同意擠出時間旅遊,通常總是到幾千英里以外的地球上遙遠的地方去參加科學會議。他工作得多麼專心致志!多麼全神貫注!簡直像個大孩子!即使在這種時候,吃飯時他也皺著眉頭,越吃越慢。這個男人很忙,他在工作,朱麗亞學會了不打擾他。

她本人在昆斯頓一傢俬人捐贈的藝術館當副館長,但她擔當了所有的家務事和在當地辦的差事。例如,為她和諾曼辦護照簽證之類的事情,(諾曼下個月要到東京去宣讀一篇論早期宇宙換相的論文,朱麗亞希望陪他去)。她不在乎負責料理家務,她從來不在乎。她沒有需要照顧的孩子,也沒有別的離不開她的人(除了諾曼以外)。

一個天上和地下的差別?——普通人和超凡入聖之人之間的差異?

電梯終於到了:門開了,朱麗亞木然地踏進電梯。

電梯的門剛在她的身後合攏,她看見裡面只有一個乘客:是個警員。可是想退出去為時已晚。

起初朱麗亞十分驚訝,忘了害怕。她注視著那個警員。就是他!可他是怎麼從她的身邊溜過去,上到另一層樓的?他一副怪樣,對著她吃吃地笑,露出了不整齊的黃牙齒。他像狗一樣無禮地搖晃著腦袋,把一綹油膩膩的頭髮從眼角抹開。

朱麗亞喃喃問道:“你是幹什麼的——?你是誰?”

他朝朱麗亞走過來。朱麗亞小聲地喊了一聲,用手提包把他推開。那個警員抓住她的肩膀,把她逼到電梯壁上。朱麗亞痛得叫起來;他壓在她的身上,粗鄙地磨擦。“不!住手!救命!”——襲擊她的人用手掌捂住她的嘴巴,使她喊不出來。

在這麼近的距離可以看清楚那個男人粗糙的肌肉組織,上面似乎有些凹點。他的眼神陰溼、殘酷、嘲諷;臉上蒙著一層油。朱麗亞喊不出聲,她只能默默地抗議,在心中抗議:別!別傷害我!你是誰!電梯蹣跚地往上升——過了一樓——過了二樓——過了三樓——此時襲擊她的人哈哈笑著,喘著粗氣把朱麗亞淺褐色套裝的裙子扯下來,拉到屁股下面,粗野地拉開自己褲子的拉鍊,不在乎她多麼疼痛,用力地又把她推搡到電梯壁上,將他的機巴塞進她的大腿之間,塞了進去,還是把他的槍柄塞了進去。朱麗亞被他捂著嘴巴,掙扎著喊道。不!不該是我!只覺得一盆滾燙的水潑在身上,順著身體兩側,迅速流遍了全身,——

朱麗亞喘著粗氣嚇醒了。她絕望地掙扎,要擺脫纏在兩條腿之間的東西